2019年1月14日
我實在怕熱,夏天只愛躲起來,睡大覺,像一頭四季倒轉了的笨星動物,人家冬眠,我夏眠。
所以那一回,我之所以會在錯誤的時間,走到錯誤的空間──於秋高氣爽的時節,跑去酷熱難熬的新加坡,除了因為我發姣,想看看這個我一向敬而遠之的地方,開賭後的新貌外,主要原因,還是因為我從沒想過,居然會有個「佛教電影節」,打算拿我的影片,作開幕首映。
這群新加坡出家人竟用電郵跟我聯絡,說:「來啊來啊,大家見個面,結個緣吧。」我既好奇又欣慰,忙說好好好,也就動身過去了。
你知道,以我的八卦,即使這個是「穆斯林電影節」,甚至「塔利班電影節」、「伊斯蘭國電影節」,我還是一樣會去看看的。
所以說,好奇害死貓。
(我想,假如真的有「塔利班電影節」的話,當美軍「海豹特工隊」殺進「塔利班電影節」的會場時,我大概仍笨星地坐在拉登或者他的替身旁,穿着回教袍,拿着國產遙控器,陪伴這群混世魔星,在電視機前,看翻版香港功夫片。)
和尚在機場
無論如何,在一個炎熱的晚上,我來到了新加坡樟宜機場,電影節派了兩個身披袈裟的出家人來接我機。大庭廣眾中,兩人舉着我的名牌,笑盈盈地相認、合十、敬禮、握手,然後你推我讓地登車。
「羅導請,羅導請」的,還真的教我不習慣,幾乎佛道不分地急急回說:「貧道不敢,貧道不敢。」
七八年沒訪,新加坡是真的改變了,汽車穿過剛舉行新一屆大選的街道,到處是遊行與躁動,烈焰騰空,執政黨氣如山嶽,反對黨傾巢而出,一片熙攘的民主,好不熱鬧。
兩位出家人倒是滿臉平和,微笑地介紹着這次選戰的蘭因絮果;從小到大都不專心聽書的我,一直只在偷看那新蓋的賭場,但見三幢高聳入雲的建築,撐着一條郵輪狀的空中花園,飛躍在河床的對岸,煞是壯觀。
河水閃爍,灼熱得幾乎燙手,水蒸氣把新加坡政府到處種植的樹木,掩映得浮浮晃晃,十分整潔,十分虛幻,也十分悶蛋。
悶蛋城市
我一直相信,未來的城市,都會是全天候的城市,有一個偌大無匹的玻璃罩,罩着整個地區,既是個恒溫的裝置,又是個超級大銀幕,更是個監看人民的天眼,操控着資訊與娛樂。
這當然需要一個很有錢的國家,一個很專制地開放、也很開放地專制的國家,才能夠實踐。
而我相信,新加坡會是世上最先的全天候國家之一,裝置着一對又一對佛心以外的天眼,俯視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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