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6月16日
在香港人眼中,猶太人不是愛因斯坦般的天才,就是索羅斯般的金融大鱷、銀行家或各行各業的商界翹楚。Netflix的紀錄片One of Us就告訴大家,在猶太族裔中,有部分人仍像活在史前,拒絕使用智能電話、互聯網;男女繼續奉行盲婚啞嫁,十年抱八,甚至更多。他們是極端保守派系「哈西迪猶太教」(Hasidic Judaism)的信徒。不過,這個信仰,不由你選擇信或不信,而是隨家族世代相傳。紀錄片敍述了紐約三顆反叛的心,如何脫離宗教、與家庭社區為敵的故事。
在紐約巿,哈西迪人口大約有30萬,佔全市總人口近4%,集中居住在布魯克林的Borough Park和威廉斯堡。
他們信奉猶太原教旨主義,男尊女卑。猶太學校的教科書中,所有女性的面孔都被塗黑,以示矜持;女性到17、18歲,就在父母安排下,相睇結婚;婚後要根據猶太教義,剃光真髮,以假髮示人,並只能穿過膝長裙配實色絲襪,然後在30歲前,最少生八名子女,繁衍後代。
宗教禁錮 不知人間何世
紀錄片主人翁之一Etty,就是這班哈西迪婦女的其中之一,她憶述17歲婚後剃光頭,幾個月都不敢照鏡;之後逢周五都被迫行房,未到30歲,已誕下7名子女;再加上長期遭丈夫毒打,她最終決意離婚,更鬧上法庭,爭撫養權,但被整個哈西迪社區甚至娘家出賣,最終要與子女分離。
勿以為女性處境堪虞,男性同樣壓抑。哈西迪教義禁止接觸世俗音樂、書本和電影,偏偏第二名主人翁Luzer自小就發明星夢,即使19歲已經結婚,生兒育女,仍過着雙重生活,偷看電影,甚至接拍小製作、飾演猶太人。妻子發現Luzer的秘密後,忍耐觀察多一年,斷定他不會「浪子回頭」,便要求離婚。Luzer亦脫離宗教枷鎖,隻身赴洛杉磯追夢,做過Uber司機,甚至露宿,目前已經成為薄有名氣的演員,但家人依然不願再跟他說話。
第三名主人翁Ari,在拍攝紀錄片時,還未到20歲。他童年時參加宗教夏令營,遭神職人員性侵犯。他相信整個猶太社區都知情,但卻無人出面追究犯人責任,令他懷疑宗教,認為「上帝不是邪惡,就是不存在」。哈西迪教禁止使用互聯網,不過13歲時,Ari偷偷到網吧上網,發現Wikipedia,如獲至寶,形容這是「一生最快樂的一刻」、「上帝給他最好的禮物」。
後來他決定摒棄宗教,剪掉兩鬢頭髮,穿短褲(這些都是哈西迪教義的禁忌),甚至吸毒。紀錄片只交代他戒除毒癮後,猶豫是否脫離宗教,步入世俗,事關猶太學校只教宗教教義,少教英語、數學等基本課程,構成他與許多哈西迪猶太人融入世俗的阻礙。現實中,他已經入讀紐約巿立大學的布魯克林分校,接受正規教育,並為哈西迪兒童發聲,爭取改善教育權益。
Etty亦展開了新的人生。她除了出櫃、公開自己的同性戀身份,亦從副學士讀起,希望最終成為律師,為弱勢發聲。筆者的一名藝術家朋友,兩年前到紐約巿交流時,曾說這個地方「每分鐘都在改變生命」。聽起來誇張,但看過這齣紀錄片後,總算明白「美國夢」的確可以成真。其實全世界有最多原教旨猶太人聚居的地方是以色列,不知道那裏又會有怎樣的爭取自由的故事?
于鈴 旅居紐約傳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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