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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9月24日

Howard Davies

中央銀行下一步行動

美國聯儲局主席鮑威爾上個月在傑克森霍爾(Jackson Hole)中央銀行家會議上發表重要講話後,上一任儲局主席耶倫(Janet Yellen)指出在政策上有「非常微妙的轉變」。鮑威爾稱,一個靈活的平均通貨膨脹目標(2%)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實現。這意味着只要通脹沒有加速,聯儲局可能會允許就業在一段時間內攀升至最高水平之上。以往,聯儲局會先發制人地提高利率。

作為未來一段時間將實施寬鬆貨幣政策的標誌,鮑威爾的講話普遍受到好評。銀行家們不那麼狂熱或許是情有可原的,因為利率再低下去,對利潤就不好了。後果可能是當通脹預期上升時,收益率曲線會更加陡峭。銀行可以從沒有提到負利率的事實中得到一些安慰,負利率至少在美國沒有提上議程。

不過,仍有不確定性存在,比如未來聯儲局將如何衡量自然失業率?它將在什麼時期內決定通脹缺口?如果現在的物價水平比達到目標時的水平低了3%,那麼一年或兩年5%的通脹是否可以接受?我們只能依靠時間給出答案。而這一政策轉變將對其他國家的央行產生何種影響?

歐洲央行(ECB)仍在進行新行長拉加德(Christine Lagarde)今年1月發起的政策評估。歐洲央行比聯儲局更有理由審視自己:年通貨膨脹率已經低於2%的目標。上一次通脹率高於2%是在2012年,此後一直處於長期低位。那麼,歐洲央行應該效仿聯儲局嗎?

問題是歐洲央行沒有像聯儲局那樣的雙重使命,它奉命支持歐盟的其他經濟政策,但這顯然服從於維持價格穩定。各國政府將進行徹底審查,並可能涉及條約的修改,這對歐洲央行來說是個危險的訊號。民粹主義政府還會倡導什麼其他目標?還有一種說法值得商榷:歐羅區經濟的低迷,更大程度上是由於財政刺激不力,而非歐洲央行的政策失誤。歐洲央行將面臨壓力,要求其考慮聯儲局的追趕方式。但如果政策制定者真想收復自2010年以來的失地,就必須讓價格大幅上漲,而我期望最好以溫和的方式變化。

那麼英倫銀行呢?在英國,改革的理由就不那麼充分了,因為在英鎊貶值的推動下,平均通脹率已基本達到了目標。回顧這一使命,實際上是政府的任務,而不是英國央行的任務,因為設定通脹目標的是政府。儘管如此,與英國首相約翰遜(Boris Johnson)內閣關係密切的其他人士希望控制英國央行,使其決策更符合政府意願,可能會給央行一個名義GDP目標(將通脹和實際增長混合在一起),並迫使央行與財政部「協調」。

因此,鮑威爾的「微妙轉變」並不是故事結局,上世紀九十年代中期,中央銀行似乎已經到了「歷史終結」的時刻,但一代人之後,歷史又再開始。

蘇格蘭皇家銀行的主席

Copyright: Project Syndicate,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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