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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7月4日

翁顯達 建築思話

北角——街名背後歷史建築

維港的天際線,一直都是香港享譽世界的標誌。維港兩側的摩天高樓,在山丘的環抱中林立。這幅看之不倦的全景圖,如管弦樂團的演奏一般,由眾多風格迥異的建築師,於不同的歲月與年代中彼此共鳴、共同譜寫而成。有上世紀至近年落成的新舊建築,也有商廈、酒店與住宅等各適其適,從第一代本地建築師到國際星級建築師的設計作品,林林總總的建築項目層層疊疊,甚為壯觀。

過去十年,隨着啟德、西九等大規模基建與賣地項目開展,衍生不少新生建築,令維港的天際線躍然變動。除此以外,從黃埔一帶望向港島沿岸,這天際線變化得最多的,要數北角至炮台山一帶的建設。東區走廊自上世紀八十年代通車以來,一直有如港島北岸的畫幅基座,而在近年灣仔繞道工程北角段的隔音屏障竣工後,再回望這一段海港,由原來輕輕的一筆,已轉眼成為了更顯眼、加粗了的線段。

由本港著名建築師甘洺設計,因公屋富戶集中而聞名的北角邨,自2003年清拆以來空置多年。原本已習慣了北角碼頭與露天巴士總站一段那種港島少有的空間感,近年這幅臨海地上的住宅與酒店發展項目終於逐步建成,成為港島北岸的全新景致。原來的公屋邨和露天巴士總站也終於成為了過去。步過附近的街角,也只有當偶遇那保留下來的一小段街道「北角邨里」時,才會喚起一絲塵封的回憶,腦海中閃過些許往日對北角邨的印象。

漫步街頭,在北角與炮台山一帶的街道巷里之中,細數之下,原來也有不少歷史的片段與回憶。不少街道的名稱已封存了當年的建築與生活點滴,為後人留下了一絲歷史埋藏在城市中的線索。以今日住宅林立的堡壘街、炮台山道為例,該處山頭曾為英軍守護維多利亞城區的炮台與堡壘,時至今日,只有留下來的街道名稱能為當日的歷史作見證。

明園西街一帶,曾是上世紀二十年代的第一個本地遊樂園「名園」:旋轉木馬、兒童遊樂場、百鳥巢和動物園區等一應俱全。月園街則同樣曾為一所主題娛樂園區,名為「月園」;可惜開業短短5年間,便因虧蝕負債而經歷停業、轉手和改建。而繼園街一帶繼園樓的重建項目於近兩年落成,「繼園」二字則保留了當年陳維周、陳樹渠的家族大宅的命名,在那長長的斜道上步行,仍能感受到一縷難得的幽靜閒適。

三十年代商務印書館所開設的印刷廠房,曾為其大中華區的編印中心,在多番重建後,如今只剩下書局街一名。而琴行街一名,則因街道旁曾設有本地琴行「曾福琴行」的廠房而得名。油街與蜆殼街又是否和油業有關呢?是的,除了政府倉庫外,1897年建成的蜆殼油庫亦曾坐落於此,街道亦因此得名。

另外,電廠街一帶曾為發電廠,當年3支巨型煙囪每天排出濃煙。如今是傳統住宅區的北角,原來也曾有一段工業區的歷史。

去年政府預算案與規劃署公布的維港海濱設計大綱,已着手建設,為灣仔至北角的海濱添上連接東西的人行板道、單車連接及特色主題區。近年,第一代華人建築師範文照設計的北角衞理堂、曾為北角地標的皇都戲院,以及不少同區的老建築相繼醞釀及步入重建,希望在時間的沖刷與經濟發展的洗禮下,新的發展項目為這當年的「小福建」、「小上海」帶來新的活力,以及更多層次的天際與海岸線之餘,亦能保留一絲當年的人文氣息與底蘊。

香港建築師學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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