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7日,周日。「股壇長毛」David Webb日前在網誌內直斥比特幣(Bitcoin)乃世上首個分散式龐氏騙局,並分別以「受害人」和「行騙者」來形容尚未出售及已沽貨獲利的比特幣投資者。可惜老畢沒福份成為Bitcoin的前期買家,否則參與「行騙」賺了大錢卻不用面對法律制裁,有現成便宜不撿,豈非對不起自己?
戲言歸戲言,讀本報關於「長毛」炮轟比特幣的報道,留意到一位資深虛擬貨幣投資者對Webb的回應。這位朱姓大行家認為,「長毛」的批評未有觸及比特幣在區塊鏈(Blockchain)或虛擬貨幣生態系統內的地位。沿此路進,他指Bitcoin於這一系統內能有效而容易地營運,投資者因此給予比特幣當前的市值。
獨一無二?
老畢對虛擬貨幣技術細節認識極有限,講得出的大概眾所周知,獻醜不如藏拙。然而,聽過這位資深投資者圍繞Bitcoin在虛擬貨幣生態系統內特殊地位的描述,在下以一個「盲毛」的心態嘗試理解這番話︰那是否等於Bitcoin以外的虛擬貨幣迄今仍未成氣候,比特幣在整個生態系統內的地位獨一無二,且於一段長時間內都不可能被眾多所謂山寨幣(alt-coins)取而代之?老畢對此全無概念,但我相信撐以太幣(Ethereum)的一群,甚難認同這種近乎「Bitcoin maximalist」的演繹。
在比特幣飛升的過程中,我看到一個現象。Bitcoin逢人皆講,是比特幣期貨正式面世前約兩周才發生的事,也就是現貨價格先破9000再穿一萬,到此刻上望二萬美元這段短短的日子。兩星期翻逾一番自然厲害,可是一般人以至大眾傳媒的焦點,俱落在比特幣由年初不足一千美元漲至目前水平,累計回報高達十多二十倍。
賭仔心態
老畢不懂虛擬貨幣,卻是資深賭徒,對投機者心理總能掌握到一點點。在比特幣極速爆升那兩周,全球最受歡迎交易平台Coinbase新增戶口同步激增,老畢看過的最新數字為1300萬個(現在也許遠不止此),新加入者數目與Bitcoin升勢幾近tick-by-tick。從比特幣供應有限且貨源歸邊的論點着眼,過去兩星期單炒供求已能把價格推至天高。
Coinbase共有三種虛擬貨幣可供買賣,另外兩種為以太幣及萊特幣(Litecoin),前者目前造價略超700美元,後者300美元多一點。既然諸虛擬貨幣皆沒有任何現實世界內的資產作後盾,價值完全取決於別人的願望,像老畢那樣的「盲毛」會否問一句︰Litecoin從300美元升至3000美元,會否較Bitcoin由萬七漲至十七萬容易?新加入者無不憧憬以有限注碼博取以10倍計回報,反正都沒有理性可講,押注於自以為發生機率較高的情境,正是賭仔「強項」。
Coinbase目前只得比特幣、以太幣及萊特幣三個選項,下月將加入Bitcoin Cash這個第四選,將來會不會引入更多幣種,讓投資者得以分散落注,從而分薄Bitcoin目前享有的強大需求,甚至令人懷疑比特幣發行量極限2100萬個這一支持價格的重要理據,到底是否還有實質意義?像文首提及的資深投資者那樣,着眼Bitcoin於區塊鏈生態系統內的獨特性,得出的結論自然不一樣,但在投機氣氛熾熱的市場,資金流向對資產價格的影響,比看法是否正確更重要。
炒賣比特幣不是人人有經驗,惟世紀轉折前後的科網狂潮,今天上了年紀的人,未曾參與者反而甚少。老畢無意評論虛擬貨幣是否泡沫,在下只想指出,以商業模式支撐不了高估值解釋科網股何以仆直,事後孔明而已。對當年狂熱尚留印象的讀者該記得,一些突然宣布「轉型」的公司,股價即日爆升數倍並不罕見。開風氣之先的美國,1999年IPO總數多達700餘宗,平均每個交易日三宗,跟去年全年美國集資額5000萬美元以上新股上市只有105宗相比, 科網年代狂熱可見。
這些公司其時都在爭奪股民注意力及供應有限的資金,到了熱潮後期,漸漸變成塘水滾塘魚,市場購買力無以為繼就會爆煲。虛擬貨幣會否重演同一戲碼,此刻言之尚早,但供求關係一旦逆轉,所有幣種都會面臨同一命運。
心甘命抵
愈來愈多銀行、基金公司和大企業積極開發區塊鏈技術,藉以提升營運效率及節省成本,這跟比特幣熱潮以至賭仔尋找下一隻Bitcoin並無任何關係,情況就如互聯網經濟於科網股爆煲後仍能大步向前一樣。到目前為止,在下仍想不出Blockchain adoption跟哪隻虛擬貨幣跑出有什麼直接關係,要搵個trade出嚟當真考起,度哪匹馬有機會勝出反而更易,皆因點講都係educated guess,輸咗心甘命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