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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瘋搶疫苗 窮國慘成輸家

社評| 社評

2020年12月10日

全世界於不足一年有六千八百八十九萬人確診新冠肺炎,一直苦無解決方案,二○二○年十二月八日可算是一個令人振奮的日子,英國在這一天迎接「疫苗日」(V-Day),成為第一個替民眾大規模接種新冠疫苗的國家,更由一位年逾九十歲的婆婆打頭陣,朝着戰勝疫魔邁出重要一步。

遺憾的是,病毒禍害世人無分貴賤,各地政府瘋狂搶購剛研發成功的疫苗,供應遠遠追不上需求,貧窮國家欠實力跟富裕對手競爭,慘成輸家。根據由多個非政府機構組成的「人民疫苗聯盟」(People's Vaccine Alliance, PVA)估算,美國藥廠輝瑞(Pfizer)與德國BioNTech合力研發的疫苗(英國採用的一款),多達百分之九十六已被富裕國家訂購,其中以加拿大最「誇張」,簽約購買的不同品種新冠疫苗,足夠替每名國民進行五輪接種,以人均劑量計全球第一。反觀窮國,按照PVA的評估,在七十個低收入國家,每十人多達九人明年不大可能獲接種。

富國政府為拯救人民生命搶購疫苗,實屬理所當然,無奈僧多粥少,即使在事事講求統一協調的歐洲聯盟,德國及法國等富裕核心成員也有意繞過歐洲藥品管理局(EMA),力求搶先為本國人民注射疫苗。另一邊廂,財力和冷藏技術相對落後的歐盟國家亦各出其謀,計劃改用俄羅斯製造的「衞星V」(Sputnik-V)疫苗。歐洲諸國尚可扭盡六壬盡快鎖定疫苗供應,窮國恐怕連「通俄」這個選項亦付之闕如。

若把疫苗看作這場世紀瘟疫的救星,佔全球人口僅百分之十四的發達國家合共訂購一半以上效用最顯著的疫苗(PVA的數字為百分之五十三),隨着各地相繼大規模接種,富國擺脫疫患重新上路指日可待。理論上,由英國牛津大學與製藥公司阿斯利康(AstraZeneca)聯手開發的一款新冠疫苗,既毋須像輝瑞品種般在極低溫度儲存,價格更刻意定在貧窮國家可負擔水平,供應商的目標是把百分之六十四劑量預留給發展中地區,讓貧國人民受惠。然而,牛津/阿斯利康疫苗明年最多只能滿足全球百分之十八人口的需求,可謂杯水車薪,落後國家難免繼續飽受疫魔蹂躪,數以億計民眾若因此而重陷赤貧,南北半球兩極化勢必進一步加劇。

諷刺的是,論肺疫確診及病殁人數,阿美利堅這個超級強國才是「第一大戶」,已錄得逾一千五百六十萬感染個案,醫療系統不勝負荷,白宮首席傳染病專家福西警告,聖誕節疫情可能較感恩節更惡劣,下月或會進入真正的「黑暗時期」。美國總統當選人拜登日前向全國介紹其公共衞生團隊時,即場許下宏願,在入主白宮首一百日內分發一億劑新冠疫苗,並呼籲國民佩戴口罩一百天,重點是「僅」一百,並非永遠。總統登位有所謂蜜月期,拜登顯然是要善用上任頭三個月,抗疫防疫雙管齊下,務求於明年春天成功控制疫情。

美國人口超過三億,疫苗分發過程出現甩漏在所難免,供應掣肘則意味着各州民眾需要分批接種,次序上的優次極易引起分化和民怨。即使全無爭議的醫護工作者,優先注射疫苗本屬順理成章,惟坐在辦公室處理文書的一群極少接觸前線人員和病患者,不屬高危類別,何以他們可因利乘便優先接種,教師或超級市場職員卻須苦苦等候注射疫苗?

還是候任白宮幕僚長克萊因(Ron Klain)說法最一針見血:「單靠疫苗救不了人,廣泛接種方能救命(Vaccines don't save lives. Broad vaccinations save lives.)」。拜登甫上台便接下這項世紀工程,做得好可立功響頭炮,做得差備受千夫所指,這位政壇耆英的「百日承諾」對他未來四年白宮歲月的榮辱十分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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