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名民主派人士因去年組織或參與初選,上月被警方以涉嫌違反「顛覆國家政權」罪拘捕,事件至今逾一個月,未有一人遭起訴。被指有份組織初選、作為迫使特首下台和癱瘓政府計劃一部分的立法會前議員區諾軒表示,民主派因國安法面臨生存危機,中央或特區政府最終如何處理今次問題,將主宰民主派有多少存活空間。區諾軒說,必須思考避免更多人捲入政治風波,或作無必要犧牲,「我可以大膽講,如果北京有任何可以讓這件事從輕處理的可能,我願意去付出,因為這係(民主陣營)生存的問題。」
調整立場忌做烈士
區諾軒上月6日從日本返港後隨即就逮,與其餘因顛覆國家政權罪被捕的民主派人士,本周三(10日)須到警署報到續保。他直言,一個月來已預計自己很大可能要坐監,「所以我並非想免自己於咩境地,我只係差在坐幾耐,但剩番嘅人係咪應該諗,盡可能令到這件事能夠不往最壞方向發展?」
他形容,國安法下民主派最大難處,是政治原則與生存的掙扎,提到國家主席習近平最近重申「愛國者治港」論調,中央要求港人須守憲法和《基本法》,「如有民主派覺得喺本地仍要行一條政治路線,仲覺得去選區議會、選立法會係應做的時候,會比以往艱難好多倍,可能要有很大的政治立場調整,或有很多局勢上的屈就。」
區諾軒續說,當然有人選擇堅持政治理想、拒絕妥協,甚至轟烈地為理念而犧牲;另一極端則是認為香港已毫無希望,寧願放棄這地方、放棄議會,一走了之。他強調,不會否定這兩種想法,但個人認為議會之路仍有可取之處。「我相信今日仲有人自認為民主派嘅,會仲想發聲,特別是站在社會不公義受害者的一邊。」
他舉例,政權想令公務員及教育界噤聲和作政治表忠,港人面對全社會的政治迫害,民主派無論如何應為他們爭取公道;倘若永遠失去議會或議員身份,這種力量將變得非常薄弱。區諾軒預料,即使泛民將來有機會重返議會,一定會不斷受建制派和政權侮辱,政府亦不會採納民主派意見,甚至動輒出動DQ絕招,忍辱負重或是民主派從政人士的「生存」條件。「但我不覺得屈就係冇用,在中國政治現局底下,要寄望世事往往有鐘擺,社會終會意識到這種一元或威權管治,無法為社會帶來幸福,到時民主派不可以已經走晒。但這種忍辱負重會帶來無數的不解,好多人會覺得:『連你都調整立場呀?』」
搜捕推冧主要力量
警方對55名初選參與者進行大搜捕,區諾軒形容,基本上當局是把民主派主要代表和力量「一次過推冧晒」,如果全部人被檢控和判囚,民主派需面對存亡問題。「佢話我可以判10年監禁,10年後個世界無人再記得你,意思係今日對民主派已非政治路線問題,而係生存問題。」他呼籲民主陣營設法避免更多人因國安法被捕、被控,「大家用任何方法,哪怕你提出一些建議、談判條件又好,起碼大家執番條命先,不想個個一腔熱血就話去做烈士。」
談判前提必須有籌碼在手,區諾軒不諱言,民主派現時條件較2010年政改談判時更差,中共的確無任何誘因對民主派從輕發落。但此時此刻拋出談判等建議,又有何作為?他直言,只希望道出現實況,因為大部分港人都不支持建制陣營,若當權者不給予民主派生存空間,很難吸納民主派支持者的民意,除非當權者想政治迫害在社會演得更烈。
初選搜捕系列.之一
採訪、撰文:羅奕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