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0月3日
香港華洋雜處,其中南亞族裔在港扎根多時,可是工作機會普遍不多,取得專業資格者亦少,幸情況近年有改善;我是卡祖妮(Kajal Aswani),港產印度裔律師,十多年前牽頭成立香港南亞律師協會(SALG),冀為業界同鄉提供交流平台。少數族裔在港生活,學好主流的廣東話是基本,惟不等於可以讀寫流利;天生我才必有用,不能單憑一個人不諳某種文字,就否定其貢獻。
「南亞裔搵工難」在港已不是什麼新奇事,即使本地土生土長、就讀傳統學校,都會被安排入獨立班「自成一角」,皆因學校缺乏資源專門教我們中文,久而久之,雖識講廣東話,往往礙於讀寫中文能力有限,職場上屢屢碰壁,有些男生接手出入口貿易等家族生意,有些或從事「3D」(Dangerous、Difficult、 Dirty,即危險、困難與骯髒)等體力勞動工作,晉升機會不高。
至於女生,情況更一面倒,受「男主外,女主內」、男女授受不親等家鄉傳統文化觀念影響,大部分年紀輕輕就結婚生子,然後「三步不出閨門」,專心做賢妻良母。
小時候見不少同鄉女孩「認命」,我始終覺得南亞裔亦是香港一分子、同樣熱愛這片土地,有能力建設社會,不甘心平庸過一生。
來到這一代,傳統上很多南亞裔父母都認為,女生反正日後嫁人,不用讀太多書,我卻深信知識改變命運,中學畢業投身社會後,仍選擇進修法律文憑課程,期間在律師樓任職,決心在法律界發展;22歲儲到一點積蓄,遠赴英國修讀法律;如今說來輕鬆,實情花了不少唇舌,才說服父母讓我追夢。
深信知識改變命運
印度聖人甘地有句名言:「You must be the change you want to see in the world.「(你自己必須成為你在世上想見到的那個改變),這句話對我影響很深,2004年回港攻讀法學專業證書課程(PCLL),翌年如願成為律師,詎料初時還是逃不過少數族裔「搵工難」的命運;律師樓請實習要求精通兩文三語,我不懂讀寫中文、也不諳普通話,幸以往有任職律師樓經驗,面試展示誠意,最終獲聘,現在回想求職過程真是一場掙扎。
記得最初見工,對方劈頭就問我,有什麼本地法律界人脈?我頓時啞口無言,該次經驗令我明白「識人好過識字」,遂於2006年與3位同鄉行家成立香港印度律師協會,兩年後改名香港南亞律師協會,冀提供交流平台,滙聚力量。
種族共融已討論多時,其實大家文化差異並非想像中那麼大,以我們印度為例,新年也有類似中國人封利是的「派幸運錢」習俗,可喜是近年社會對南亞裔接受程度漸高,法律、金融界不乏當中精英,會欣賞印度電影、Henna tattoo(彩繪紋身)等藝術,當然我們亦要努力入鄉隨俗。
社會接受程度漸高
每逢印度大時大節,我會自製家鄉美食帶返公司,跟本地同事齊慶祝;小事大意義,期望從生活細節做起,讓港人認識我們文化。
有些在港發展的歐美專才,同樣不懂讀寫中文,能力也獲肯定;正如本港樂隊Beyond名曲《光輝歲月》歌詞中幾句:「可否不分膚色的界限,願這土地裏,不分你我高低。」
採訪、撰文:許鎮邦
攝影:黃俊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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