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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6月10日

金箴 金針集

公務員的麻煩

常有人批評林鄭特首硬頸,不輕易改變想法和做法,惟在主要官員薪酬問題上總算爽快利落,在決定公務員凍薪後幾日即宣布主要問責官員包括她自己同樣凍薪,不再等待機制(通脹)調整,以免重蹈4月被議員、輿論催逼下才減薪的覆轍,民望與錢皆輸。試想,許多打工仔在疫境之中失業或吊鹽水,鐵飯碗的公務員今期無人工加,問責班子若施施然考慮按通脹加薪,不但公眾噓爆,18萬公務員也肯定心不服、口不服。

雖然政府工比私營機構打工穩陣,但當政府表示不跟隨薪酬調整機制結果(公務員可加薪1至2%)而全面凍薪,多個公務員工會齊聲反對,華員會還揚言退出有關機制,「止暴制亂」的警隊員佐級協會說極度失望,若其他紀律部隊工會發起行動,他們肯定支持。可以預見,問責班子凍薪頂多只能避過「肥上瘦下」的埋怨,各公務員團體仍有可能不理經濟表現差、財政赤字高,繼續嘈嘈閉。

還好,時間對林鄭有利。薪酬調查乃滯後數據,反映的是疫情前的薪酬變化,沒能跟上近期失業率大幅上升的走勢。到今年冬季各項不利因素充分反映下,私人企業高、中、低層僱員的薪水料普遍趨降,兼且公共財政狀況必史無前例惡劣,明年公務員薪酬很大機會要減4至5%,一來一回,今明兩年都凍薪可能比較有利。華員會代表大概也看到這個情況,早前曾建議凍薪3年,再按日後經濟表現補回,政府方面沒接納。林鄭只要能熬過公務員因凍薪「嗌痛」一陣子,反對者有望隨失業惡化而收聲。

不過,更大的麻煩接踵而來,就是公務員隊伍的「身份」問題。調任公務員事務局局長不久的聶德權近期相當高調,探訪作為維穩主力的警隊很正常,惟當他在電台節目中拋出公務員「雙重身份論」即引起一番嘩然,他指公務員既是特區公僕,又是國家公務人員;並呼籲公務員調整心態,不能太本土,要同時考慮國家的利益及想法,不能對內地採取抗拒態度。聶局長解釋,香港是國家成立的特區,邏輯上看,公務員自然算是國家公務員一分子,勸各方不要過分解讀或妖魔化。

聶德權這番雙重身份論肯定是「新事物」,即使當了幾十年公務員的工會代表如梁籌庭也直言未聽過,難免引起各種聯想。有在反修例抗爭後才成立的工會更指雙重身份論是把公務員變成幹部,打壓公務員表達意見的自由與權利;工會代表聲言反對任何要公務員「過政治關」的規定。

聶局長是林鄭特首心腹,在官員整頓中能留下來,總算有點斤両,他的雙重身份論肯定不是簡單講一下,事關過去一年不少公務員對政府在反修例運動中的表現甚為不滿,還有人出席公開集會要求政府回應五大訴求。不難想像,政府正從政治角度落實管束公務員的言行,公務員的反應是乖乖克己?採取工業行動?辭職逃亡?外面風大雨大,是個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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