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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月9日

金箴 金針集

地產大亨也「被退休」

關於內地經濟「國進民退」的講法近年甚囂塵上,不過很多事例都略嫌捕風捉影,好似馬雲從阿里巴巴「退休」,以及騰訊馬化騰、京東劉強東、順豐王衛分別卸任旗下公司職位等,所有當事人均強調為正常安排,沒有「被迫」。直至近日,內地著名民營地產商、萬通集團董事長馮侖公開表示,剛年滿60歲便被「一個組織」要求必須退休,今後每月只可領取8000元人民幣退休金,這可算是首個承認「被退休」的內地富豪,惹起關注。

香港人對馮侖未必熟悉,但他在內房業界地位崇高,早於1991年在海南創辦萬通,屬內地第一批民營地產商;後來叱吒一時的房企老闆如SOHO中國潘石屹、陽光100易小迪等,當年都只是馮侖的小弟,尊稱他為「大哥」。另方面,馮侖也是一位「文青」,曾出版《野蠻生長》、《理想豐滿》、《風馬牛》等暢銷書,風靡了幾代青年。

萬通近年發展雖不及潘石屹、易小迪等後輩,但勝在家底夠厚,特別是在北京和上海坐擁幾幢商廈收租;馮侖身為主要股東,按最保守估計,身家最少在20億元人民幣以上。豈料這樣一位地產大亨,去年底在他一年一度的talk show《2019馮侖風馬牛年終秀》透露,由於年滿60歲(生於1959年),近日被「一個組織」告知,「你必須來辦手續,你退休了!」馮侖納悶:「我一個民營企業,怎麼被退休呢?」可是多番探詢後,發現別無選擇,「他強迫你退休,非得退!」

馮侖又說,據他了解,自己退休後每月只可領取8000元人民幣。他自嘲這令他很沒尊嚴,從一個向別人發薪水的老闆,淪落到「連廣場舞大媽也看不上」,「因為她們能看上的,退休金起碼得過一萬元。」同時,他提到去年不少民企老闆的遭遇:「有時在吃飯的時候,會有人說某一個哥們找不着了。幹嗎了呢?成為『兩院院士』,進了『法院』或者進了『醫院』。」

該段講話視頻流出後(可在YouTube找到),立刻引起嘩然,人們難免將之聯繫到「國進民退」,印證「阿爺」無處不管,並把馮侖視為首個承認「被退休」的民企老闆;而他提及「法院」和「醫院」的言論,似在暗示若不就範,人身自由和安全便難保障;已有人開始猜測下一個是誰。

然而,不少人對於馮侖之講法亦抱有疑問,一來他向來「大嘴巴」,二來其年度talk show類似棟篤笑,三來他在今次引起爭議後,既未作否認,亦沒現身確認「並非講笑」,令人感到疑幻疑真。

此外,萬通集團於2014年由於經營陷困,已把旗下主要資產、A股上市公司萬通地產之控股權出售予另一民企集團嘉華東方控股,目前萬通集團在萬通地產持股20%,僅為第二大股東;馮侖忽然自爆「被退休」,未知是否跟公司內部權鬥有關。

無論如何,今次事件難免令很多企業家和投資者忐忑不安,大家都期望馮侖提供進一步講法,但願他不會變成「兩院院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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