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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8月12日

金箴 金針集

找不着大台又如何

反對《逃犯條例》的示威自6月爆發抗議行動,整整兩個月仍未平息,運動時間之長,參與人數之多,規模之龐大,在香港可算空前,更教人難以想像的是標榜「無大台」、「去中心化」的組織模式。無怪一向以組織動員能力高強見稱、事事有中聯辦協調甚至發施號令的建制派均堅拒相信運動背後沒有幕後黑手在「操盤」。前特首董建華把矛頭直指美國及台灣,兩名行政會議成員葉劉淑儀及葉國謙亦形容示威者招數層出不窮,既有組織又有文宣,證明外國勢力存在。

運動是否真如某些網民聲稱,人人純真自發,完全沒有組織部署,固然有待觀察,但不少示威者反應確實頗為隨機,衝突期間「兵法」混亂,不太似有專家調兵遣將。在這種誰也不代表誰的運動裏,訊息和行動經常不一致,參與者採取自選動作,對特區政府及建制派卻是更加頭痛,更難應付。

要知道5年前的佔領運動,示威者雖不見得受大台感召前來,惟運動好歹由佔中三子及學聯學民發起,兼有民主派政黨背書,當運動曠日持久,壓力便會落在他們身上。當年佔領行動影響港人,特區政府及建制派便把矛頭瞄準泛民,令對手飽受攻擊。今次反修例運動,民主派雖然擺明車馬支持並協助示威者,但多次行動之中他們只是表態,充其量擔當調停者,無甚壓力,面對街坊詰問亦較易轉身應對。特區政府批評再猛,也難損正式政黨及組織分毫,炮彈一一落空。

不少分析評論均把香港「反送中」與法國黃背心行動相提並論,認為這種「無大台」、人民自發的運動將成為主流。科技進步和社交網絡興起固然有助促進示威者不必透過所謂「大台」號令,也能夠溝通組織。不過,兩場運動起源的訴求都非常清晰,就是要拉倒政府某政策,而並非爭取政府推出什麼新措施,即由有變無(黃背心運動是反對法國政府調高燃油稅,「反送中」則是反對修訂《逃犯條例》)。維持現狀般的防守較諸爭取變革的進攻,需更能凝聚共識並動員群眾,有無大台未必很關鍵。

上星期一的大罷工及引發的不便和衝突,招來不少市民抱怨,雖然周末又有機場和維園集會,但參與人數明顯減少。「快閃堵路」及在深水埗「散步」的規模也不大,可是這不代表民情有所轉向,況且,示威者每到一區,必同場加映警民駁火動作片,煙霧瀰漫流血收場。

高票當選的法國總統馬克龍尚且要放下身段全國巡迴溝通,才能控制局面免進一步惡化(黃背心運動依然持續),靠選委會支持登位的林鄭特首,相信也要考量擺個什麼姿態以緩解民怨。除了不斷重複的譴責、把責任推向無法驗證的「幕後黑手」,甚至高談示威者為對社會「無建設」(have no stake in the society),或只會埋下更深的仇恨,警民紮馬互相鄙夷不知何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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