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1月30日
立法會九龍西補選匆匆完成,獲建制派支持勝出的阿欣匆匆宣誓就任,一場缺乏soundbite兼且面目模糊的雞肋選戰,就此耗掉6000萬元公帑。選舉結果對於大眾似乎沒什麼驚奇,但對於民主派支持者來講,心理陰影面積卻是大得難以計算,事關今次補選再次證實民主派「隻揪隻」已經打不過建制派(儘管只輸一個馬鼻),最慘是看不到下次會有打贏的機會。
如果有一種天秤可以衡量感受,選戰後一幫泛民的悵然若失,堪比當日佔中失敗的沮喪。畢竟佔中是「盡地一煲」,所謂博一博單車變摩托,本來就無必勝把握,但在投票箱面前,以往泛民陣營的形勢即使再糟糕,還可以信心滿滿地仰仗「六四黃金比」,高呼民主(派)必勝。
今時不同往日,一年之內先有姚松炎式踩單車拉票撞板,後有李卓人式洗樓失敗,泛民議員選後齊齊鞠躬道歉深切反省,結果是人人有理論,個個有見解,譬如社民連前議員長毛梁國雄怒罵選民不出來投票,民主黨前議員李華明則說李卓人勞工形象難吸中產票……都像見樹不見林。此外,還有一班怪論專家,例如近年多食花生的陶君行,忽然在網台指摘藝人杜汶澤有意出選「鎅票」是「鬼」,氣得燥底阿澤在社交網站爆粗大罵。
泛民七嘴八舌,對家冷眼旁觀反而一矢中的。民建聯元老曾鈺成昨日在報章專欄「茶客上身」,反問如果泛民口中的「隱形支持者」連自家候選人「緊急告急」都無動於衷,「還算是泛民支持者嗎?」「說泛民的支持者佔了多數,這不是自欺欺人嗎?」
曾鈺成文中提到的組織動員能力,正正點中今天民主派的「罩門」。司徒華生前極強調組織,民主黨和教協乃兩個長年最能夠動員支持者的泛民政團。可惜的是,由佔中開始一連串「拆大台」的去組織化行動,讓泛民支持者有如散兵游勇,各人想點就點,代價是失去政治組織最重要的紀律和向心力,於是在關鍵時刻「call唔齊腳」,數人頭時吃大虧。
泛民講求民主,當欠缺組織力便更須盡攬不同光譜的支持者,可是光譜太闊共通點太小,泛民的形象愈來愈「炒雜碎」,61歲重出江湖的李卓人是泛民、鬧選民的長毛也是泛民、亂捉鬼的陶君行都是泛民,選民覺得很混淆。
至於民主派最大的癥結,是個個看得自己太過英明神武,似乎忘記了一直以來都有賴「最佳隊友」助攻。1990年民主派立法會大勝,最佳隊友是剛鎮壓學運的北京;2003年區選大勝,最佳隊友是董建華、負資產和《基本法》23條。過去幾年民主派混得不錯,應該是拜梁振英所賜。
泛民對選民的重要性,不在於他們提出甲路線乙政策,而在於他們在適當時候能夠勒住政府,讓添馬諸君不致於得意忘形。今天特首林鄭民望仍然維持在50分水平,失業率低,經濟正值順景,選民叫泛民企埋一邊不要阻住地球轉,是情理之中,而非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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