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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7月20日

金箴 金針集

張炳良賣文章 從學術看官場

政治風雲人物走下神壇之後出版回憶錄,在西方素有悠久傳統,順手拈來有為英國首相邱吉爾贏得諾貝爾文學獎的The Second World War、南非總統曼德拉在晚年寫的Long Walk to Freedom。近代一些的例子有美國總統克林頓在卸任後出版My Life,賣了超過200萬本,版稅收入加上接二連三的演講邀請,讓克林頓離開白宮後賺個盤滿缽滿,打出一條過氣總統的新財路。

又到了一年一度書展,曾幾何時香港地最賣得的是政治書,但不是厚疊疊嚴肅正經的回憶錄,而是《老懵董》、《掃把頭》那一系列政治諷刺漫畫。出版這些政治漫畫的「次文化堂」社長彭志銘後來透露,單是《老懵董》就賣了超過4萬本,那是印書等於印銀紙的good old days,可惜已經一去不返。

雖然今時今日政治書已沒什麼票房,但香港政治人出書依然前仆後繼。數一數今年推出新書的議員或前議員,不計原本靠愛情文學打響名堂的「鄺神」鄺俊宇,還有馮檢基、吳靄儀、羅冠聰和張宇人等。前官員則有轉行寫小說的前AO歌王楊立門,和正正經經總結5年問責局長生涯的張炳良。

當年學而優則仕,如今重返學界的張炳良,昨日舉行新書簽名講座,免不了以過來人身份點評時政。例如他說問責制實行十多年以來,始終沒有訂立詳細問責標準,只要犯錯(可能是屬下部門)就會被要求「人頭落地」。事實上他在書中提到自己曾兩度準備辭職,問責制的缺陷看來是他一大體會。另外他與接手的帆哥一樣,認為房屋與運輸兩大範疇應該分拆成為兩個局,否則實在難以兼顧。

張炳良是公共政策學者,也是首位具有民主派背景的人士成功入閣,2012年加入梁振英班子時,算是從外面找回來較有公信力的人選,但他的任內表現客氣地說僅屬中規中矩,過去幾年樓價愈升愈高惹來民怨(或許無論由誰主事,房屋問題都照樣失控)。

運輸方面更加「大鑊」,張炳良擔任局長期間發生港鐵隱瞞高鐵工程進度以及超支事件,政府須成立獨立專家小組調查。不過話說回來,上屆政府炸彈處處,施政舉步維艱,有哪個高官於5年任內沒周身傷痕!

官員退下火線,有人寫回憶錄,有些變身時事評論員指指點點挑挑剔剔,有人索性落水競逐民選議員。當然每個人有權選擇行自己的路,問題是,在市民眼中,不少前官員身在其位時像隻「鵪鶉」,離開崗位之後卻變成「老鷹」,何解良心說話待至手中無權之後才說出口,有如過期麵包,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今次張炳良從一個相對接近學術研究的角度回顧5年官場經驗,既沒有「爆猛料」,為自己辯護的色彩也不濃厚,頗為難得。觀乎香港政治環境,問責官員花在「撲火」和解決政治需要的時間極多,制度問題根本無暇兼顧,如果張炳良這本書可以為特區提供一些新的思考角度,亦算是少少貢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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