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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2月5日

金箴 金針集

胖同學蠢動 右翼選戰挑機

前學聯副秘書長、 現時在港大念法律的楊政賢在Facebook有感而發,詳述自己剛在港大校園內目睹一場「種族仇恨」。他說日前在港大小食店,眼見一名香港學生(楊稱之為「胖同學」)無故以連串粗口斥罵兩名內地生。「胖同學」指內地生的民族是「侵略者」,「搶晒我哋啲學位」。楊政賢按捺不住,出言與「胖同學」理論,反被質疑為何幫「中國人」說話。「胖同學」其後還出手推人,令其中一名內地生手中的電話飛脫。

楊政賢慨嘆我城正活在仇恨當中,但仇恨是負累,反問這會讓情況變得更好還是更壞。這篇千字文一出,短短一天有近千人給like,逾百個留言。網民反應兩極:有人斥「胖同學」無故罵人,讚揚楊政賢見義勇為;也有人對楊政賢冷嘲熱諷,甚至惡言批評他無視仇恨和排外的原因,是「販賣同情大愛」,不如返回內地建設國家云云。

楊政賢在泛民陣營只是個small potato,寫下這件事情不見得是為爭取曝光,但在今天躁動不安的網絡世界,即使是很細微的中港衝突,都會快速糾集能量捲起風暴。果然,讓子彈飛了一天,一場「左膠vs右膠」大戰已經蓄勢待發。

在號稱文明、理性、和諧、成熟的香港社會,「胖同學」的行為肯定不被接納。不過,不知何時開始,楊政賢所代表的「包容大愛」,已被標籤成負面詞彙;「胖同學」將仇恨情緒肆意宣洩並化為行動,卻代表「勇武」。網絡上充斥着這些極度簡化的邏輯和標籤,鼓吹理性的聲音一概被湮沒。

近年香港右翼「仇外」、「排外」思想滋長,針對目標包括因各種原因如旅遊、讀書、產子等來港的內地人,不排除他們對部分港人生活有實際影響,但更多人或只是在耳濡目染之間對內地人產生負面印象。就如今次兩名內地生與「胖同學」根本素不相識,卻基於他們的「民族」而無端端受罪。

自由的網絡正是極右以瘋狂和偏見言論爭取支持的主要地盤,任何人在網絡上發表仇外hate speech,都可以輕易找到想法相近的人給like予以認同;持相反意見者不論是來「挑機」抑或要求誠意辯論,只須block之便可耳根清靜。問題是,你永遠不知道網上思潮何時會轉化成為實際行動。無可否認,像今次「胖同學」一類的衝突事件,頻率正在增加。

相對而言,左翼捧着普世價值的招牌,把爭取民主結合關愛包容、平等扶弱等理念,支撐了香港民主運動30年,至今仍是泛民主派的主旋律,也締造了「和理非非」的中產廣泛價值觀。主流左翼選擇在體制內逐漸改變社會,有些人進了議會,有些成了學界精英,有些貴為業界翹楚。可惜的是,爭取民主大業至今未竟全功,左翼思潮已見後勁不繼。

思潮改變看來是大勢所趨,右翼甚至極右正在歐洲冒起。在美國共和黨初選中捲起旋風的Donald Trump與Ted Cruz同樣以極右姿態示人,不論最終對手是希拉莉還是Bernie Sanders,今年美國大選幾乎肯定是「左右大對決」,結果對全球向左走抑或向右走,將有指標性作用。

回到本港,去年底的區議會選舉,激進勢力敗北,但打着本土旗號,採取較溫和路線的政黨卻有不俗進賬。月底的新界東補選也有人打着本土旗號參選,今年9月的立法會選舉亦必有本土派出戰。這兩場選舉將會定義右翼思潮在香港的勢頭,並顯示右翼網民到底是否鍵盤上的巨人、行動上的侏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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