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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1月4日

金箴 金針集

只許州官洩密 不許百姓爆料?

港大任命副校長風波快要成為危機處理的最佳反面教材,一宗原本只是學校人士任命的內部問題不斷發酵惡化,先變成學術自主議題,繼而進一步擴大成洩密危機與新聞自由之爭,真是愈搞愈泥漿,夾纏不清。

距離本周五任期完結僅餘下不足72小時的港大校委會主席金刀梁(梁智鴻),在眼巴巴看着傳媒把校委閉門會議的錄音帶逐段漏出街之際,日前毅然出動禁制令,大概希望可以釜底抽薪快速解決洩密的問題,事關難搞如去年的雨傘運動,當法院禁制令一出,大家便乖乖任由執達吏清場。只是,今次洩密比清場複雜,對錯更難分,而且是家家有求的事,視乎是誰在洩密,洩誰的密。申請法院禁制令隨時剪不斷理還亂,引發的問題比解決的多。

政府官員、政客、政黨以至壓力團體向來都會用洩密作為手段,爭取輿論,改變形勢。官員不希望某個政策(例如全民退保)落實,他們往往會預早放風,搶先披露秘密的研究資料,顯示政策問題多多,引導輿論反對引入。老實說,大家反對的不是洩密,而是反對人家洩露自己的秘密或Inconvenient truth。如果披露的是對手或其他人的秘密,坊眾即使不拍手叫好,也肯定不介意剝花生看熱鬧兼八卦有關的秘密。

去年有人把壹傳媒(00282)老闆肥佬黎過錢給民主派政黨、議員的電郵文件放上網公開,成了熱爆的政治新聞,惹起黑金政治疑雲,令相關議員和政黨尷尬非常。那些電郵及資料估計是透過「駭客」偷進人家的電郵戶口取得的,可說是違法行為,比偷錄會議內容嚴重,但當時不管建制派還是親中傳媒似乎沒怎麼討論或深究這些個人資料的來源途徑,沒有慨嘆道德淪喪,亦沒想到要申請什麼禁制令。

目下香港揭秘及「早洩」現象俯拾皆是,即使在今次港大風波,校長馬斐森的內部電郵不知何故變成公開資料,在傳媒間傳來傳去,不見得這些是合法得到的資料吧。港大校委會若真的重視洩密問題,當時就該報警及採取行動,制止內部機密不斷外流;偏偏校委會一直沒有任何表示,現在忽然響鑼高調追究,又是什麼一副準則,令人摸不着頭腦。

而且,自從出了阿桑奇的維基解密及斯諾登(Edward Snowden)這個超級深喉後,一般人對洩密這回事的操守意識漸變模糊,有人還把他們視為挑戰當權者、國家機器的英雄,稱為Whistle Blower。當Whistle Blower如斯諾登把美國如何竊聽外國政要包括盟國領袖如德國總理默克爾的電話通話時,不管在中國、香港、英國、法國以至美國,民眾期待的是繼續有料爆,禁制可能成為公敵。這樣的群眾心理,或多或少導致金刀梁下令發出的禁制令被噓。

此外,洩密、爆料對新聞界而言,既是原則又是生意,不管為新聞自由抑或飯碗,都不能不反對禁制令。換言之,港大使出這一招得不到市民支持之餘又開罪新聞界,實有點救火變放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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