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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0月8日

金箴 金針集

集體英雄們眼紅了

屠呦呦榮獲本年度諾貝爾生理或醫學獎,成為中國科學家第一人,國人同胞自然與有榮焉,「華人之光」等等錦上添花的謳歌接踵而來。據說這位84歲的「三無學者」忽然之間受到疲勞轟炸,不得不向絡繹於途的中外傳媒舉起「免訪牌」,皆因實在招架不來。然而,光榮背後卻有另一番滋味,原來屠呦呦的獲獎引發不少爭議。

第一點爭議對於屠呦呦本人來說是不痛不癢的,只是由於她的「三無」身份包括「無博士學位」,所以讓十萬八千里以外的港大風波,顯得更加諷刺味濃。簡言之,法律學者陳文敏被港大校委會否決其副校長任命,理由之一好像是他沒有博士學位(至今沒有人證實),擁陳派不禁酸溜溜地說,屠呦呦也沒有博士學位啊,還不一樣名揚國際!

第二點爭議對於屠呦呦則是貼身得多,事關國內有人質疑,她雖然較早參與研究青蒿素的抗瘧疾功效,而且發現好些問題,但絕不是起到統領全局的作用。質疑的聲音指出,中國的標準與外國標準不同,中國強調集體英雄主義,西方更突顯個人的作用,青蒿素的研究成績不是一個人或一個單位能做出來的。換句話說,其他沒有獲獎但自命不乏貢獻的「集體英雄們」眼紅了、葡萄了!

第三點爭議乃在於,儘管屠呦呦本人以及官方立場也聲稱,青蒿素的科研成就必須歸功於中醫藥,可是有人覺得,青蒿素的提煉與傳統中醫藥幾乎沒有關係,屠呦呦獲獎反而有機會損害中醫的社會地位,因為再一次有專家倡議「廢醫存藥」,即是廢除中醫,僅僅保存中藥。

撇除第一點爭議不談,中國人的民族性格是不是始終流於內鬥內行、外鬥外行?屠呦呦的獲獎居然掀出集體英雄主義與個人英雄主義之分庭抗禮,甚至乎,成也中醫,敗也中醫,恐怕老外看在眼裏會感到百思不得其解。也許這又印證了華夏老祖宗的一句話:只可共患難,不可共富貴。

若要細心揣摩一下何謂集體英雄主義,其實不難發現,當中存在着的是富有中國特色的個人主義,此話何解呢?很簡單,炎黃子孫是一個一個十分善妒的人組成的民族;你有成就嘛,身為同學的我很不高興;我有功勞嘛,身為隊友的他又極度不爽;倒不如你的成就等於我的成就,我的功勞等於他的功勞。於是乎,但凡中國運動員在國際比賽贏得殊榮,劈頭第一句總離不開「感謝國家感謝黨」,那是集體英雄主義使然,不這麼說的話,領導人會覺得面目無光。

大家應該記得女子網球手李娜的故事,她就是太有性格了,所以不容於中國的集體英雄主義,不過正因如此,李娜跳出體制之後,反而贏得更佳成績,既奪得法國公開賽冠軍,又一度升上世界排名第二。

姑勿論如何,屠呦呦榮獲諾貝爾獎是一件好事,大家且先放下爭議,開香檳慶祝再說。即使急着要檢討,不如先檢討一下為何日本科學家得諾貝爾獎的數目,遠遠多於中國人,這差距從何而來,該如何追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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