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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6月7日

劉勵超 天圓地方

土地共識難凝聚

隨着上月底開始的全港各區土地選項巡迴展覽,及派發問卷收集公眾對選項的意見,土地大辯論再度成為這幾天媒體評論的大熱焦點。與此同時,未知政府是否策略性發放一些相關消息,包括研究開徵新落成住宅單位空置稅的工作快有決定,以及可能在小蠔灣鐵路車廠上蓋興建公營房屋。

沉寂了一段日子的爭議性課題例如租金管制和限制非港人在港置業再被提起,一時之間,各界對房屋和土地供應問題的意見百家爭鳴,雖說真理愈辯愈明,百川滙海,只怕社會意見愈多,凝聚共識愈難,到頭來社會的抉擇是否符合香港整體長遠利益就難說了。

土地供應專責小組舉辦的4場公眾論壇要待下周六才舉行首場,根據過往官方主導的論壇和立法會公聽會的經驗,議題雖然有異,過程與結果大致相同,就是出席人士和團體都是反對或質疑官方建議居多,事後媒體「一面倒」的報道(這不能怪媒體),對左右普羅大眾的意見起很大作用。反對官方建議的理由可歸納為幾類,包括技術可行性、原則性和政治性,相信土地大辯論亦不會例外。

專責小組目標是凝聚社會最大共識,照筆者目前已聞已見的社會意見,看來共識還欠奉,最終也未必達成,不過「主流」意見基本上已成形,大致如下:(一)香港不乏可發展土地,只是規劃欠周,浪費土地資源;(二)政府應依法徵收私人棕地及農地自行發展,公私合作是官商勾結、利益輸送;(三)粉嶺高爾夫球場土地契約期滿政府要收回發展公屋;(四)根本毋須發展郊野公園及填海;(五)透過改變規劃和徵收回來的土地應優先用作興建公屋;(六)長遠房屋策略中公私屋建屋量的6︰4比例須作調整。

問題之一是如何界定「最大共識」、「主流」甚或「大部分人」意見?香港19歲(統計數字沒有18歲分組)以上人口有約626萬,持以上意見的民間團體和交回「點心紙」選項問卷的市民要有幾多才算真正反映民意?此外,有民間團體批評政府對土地選項已有預設立場(即填海、發展郊野公園、公私合作發展農地),如果屆時專責小組建議政府接納以上的公眾意見,有違政府的「預設立場」,那政府應該如何回應?否決?找理由拖延?政府要考慮它的「負面」反應可能激發社會動盪的風險。

有讀者可能會認為小組在草擬報告及建議時必會先與政府溝通,或政府會先行向專責小組「摸底」,甚至發出指引,避免政府否決專責小組建議而引發強烈公眾迴響。

大家還記得政府委託周永新教授做全民退休保障研究,但其後否決了他的建議,引起輿論不滿嗎?雖然有人批評專責小組部分成員有潛在利益衝突,而且全屬政府委任或有建制派背景,筆者對小組的誠信沒有懸念,相信他們面對來自四方八面(可能包括政府)的壓力,仍會如實反映收集回來的意見和提出建議。現在小組和政府要開始考慮可能面臨的難題,反而是假若公眾支持的選項未足填補小組提出最少1200公頃土地的短缺時,小組和政府如何劃出一個Plan B?

劉勵超  地政總署前署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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