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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月14日

畢老林 投資者日記

法國恐襲引發的投資聯想

1月13日,周二。法國《查理周刊》和猶太人雜貨店接連發生槍擊血案,恐襲陰影籠罩全球。人命關天,本不該在討論中滲進太多金錢元素,但從美國「九一一」慘劇可見,恐襲引發的政經後果,遠超事件直接導致的人命和財物損失,當中牽涉的危與機,是每個投資者都必須冷靜思考的。

今讀沈旭暉君在其專欄「平行時空」發表的大作,得悉過去一年「紅到發紫」的伊斯蘭國(IS),從電腦虛擬角色扮演遊戲得到啟發,既設「量化指標」又搞「業績報告」,成功執行任務的組織追隨者可獲總部「加官晉爵封王賜地」,在虛擬世界中成為一方霸主。恐怖組織「經營模式」的轉變,令其行動加倍的防不勝防,虛實之間更難對付。

驚心動魄的一幕

法國兩宗槍擊案,港人是透過電視熒幕看到的,震撼有餘,「迫真」卻不足。老畢最近與同類事件有過「近距離」接觸,對身歷其境有何滋味添了幾分寒意。大家想必記得,巴黎恐襲前一個月,悉尼一家咖啡店曾發生槍手挾持人質事件,特種部隊介入後流血收場,死者包括槍手和顧客。老畢一位朋友的女兒在麥格理銀行工作,這段日子一直派駐悉尼。細姪女幾乎每天都「幫襯」事發那家咖啡店,槍擊案當天碰巧不用上班,投行工作壓力大,難得放假,獨個兒在家蒙頭大睡。

朋友夫婦看到新聞,驚恐中不停致電愛女,也不知她把手機關上還是聽不見鈴聲,由朝到晚聯絡不上。雖是虛驚,惟父母在電視上目睹這驚心動魄的一幕,女兒卻「下落不明」,心裏的焦慮,豈是筆墨所能形容?數周後,地球上另一角落慘劇重演,老畢思及前事,猶有餘悸。

恐襲對遇害目標以至整體經濟的影響,一般人的想法必然是負面的。遭針對的機構、保險公司、民航運輸以至餐飲旅業,只怕無一能幸免。然而,並非每宗恐襲都是「九一一」,《查理周刊》血案發生後,法國政府馬上向雜誌社捐贈近百萬歐羅,以確保周刊能繼續出版。據報道,最新一期在拍賣網發售的《查理周刊》,盛惠10萬歐羅。道聽途說真假難辨,惟慘劇激發全國遊行力撐言論自由,政府則全力協助雜誌正常運作,那當然不能說「因禍得福」,但恐襲只有負面意義的想法,跟事件實未必相符。

《刺殺金正恩》

同樣的情況亦見於虛擬世界中的恐襲。索尼影業(Sony Pictures)早前遭遇歷來最嚴重的黑客入侵,許多人矛頭直指北韓。索尼未受事件影響,直接在網上發行電影《刺殺金正恩》(The Interview),首兩周已為公司帶來3100萬美元收益。僅此數字,足令《刺》片成為索尼有史以來最成功的網上電影。短短兩周便有如此佳績,The Interview「錢途」無限,不言而喻。

大家也許會問,資金不會流出受恐怖分子針對的國家嗎?根據亞洲開發銀行(ADB)2006年發表的一份研究報告,投資者是否對恐襲目標避之則吉,往往因國而異。報告指出,外來直接投資(FDI)的動向,在發展中世界確實跟恐襲頻密度呈反比(恐襲愈多,FDI淨流入愈少)。然而,在發達國家,這種傾向並不明顯。美國企業在「九一一」事件中合共蒙受逾500億美元商業損失,但流入美國的FDI絲毫無損,美國GDP更在慘劇發生後的一季(2001年第四季)擺脫衰退。

經貿誘因大於一切

這當然不等於說,恐襲對投資以至經濟「有利無害」,惟數字足以證明,美國、中國以至去秋發生國會槍擊恐襲的加拿大(2014年分列全球FDI三甲〔資料來源:A.T. Kearney〕),長遠盈利和與大國建立經貿關係的誘因,遠遠大於恐襲/政治風險對投資產生的負面影響。這個現實,並非恐怖分子與時俱進,大搞「量化指標」、「業績報告」所能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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