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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月12日

魯賓尼 Project Syndicate

工人何去何從?

如今,科技創新者和CEO們似乎對未來將帶來什麼,感到眼花撩亂。新的生產技術令人對所謂的「第三次工業革命」產生了狂熱的興奮。未來幾年,機械人和自動化方面的技術,進一步提高生產力和效率,為公司帶來巨大的經濟效益。不過,除非實施合適的政策刺激就業增長,否則勞動力需求是否會隨着科技猛進而續增,還不得而知。

最新的科技進步有三個方向:大多是技術密集型(因此有利於已掌握金融資源的人)、技能密集型(因此有利於已掌握高技術熟練度的人)、勞動力節約型(因此降低了經濟中低技能和半技能型崗位的總數)。風險就在於,機械人和自動化在第三次工業革命塵埃落定前,取代了藍領製造業的就業機會。

過去幾十年來,「智慧軟件」的快速發展或是決定即將到來的製造業革命的最重要力量。軟件創新,加上3D列印技術,將為教育程度足以參與其中的工人打開大門;但是,對其他人來說,這場革命好像發生在別處。

科技令勞動力需求減

事實上,未來工廠可能由1000個機械人加上一名操縱它們的工人所組成。就連商場裏,Roomba機械人也能比任何工人更有效更廉價地完成清潔工作。

對發達國家來說,這也許不是新聞。畢竟,在過去30年中,亞洲新興市場的製造基礎一直在取代西歐和北美等舊工業力量;但沒人能夠保證服務業就業的增長,可以一直抵銷因此造成的工業工作崗位的流失。

服務業外判成大趨勢

首先,科技讓許多服務業崗位變得可以買賣,因此可離岸地外判給亞洲和其他新興市場。最終,科技還將取代新興市場中的服務業崗位。

比如,現在紐約的病人可將其核磁共振成象,通過數位格式傳到如班加羅爾(編按:印度城市),由那裏的高技術放射科醫生查看,其成本只是紐約放射科醫生的四分之一;然而,電腦軟件能夠以比班加羅爾放射科醫生更快、更好、更廉價地查看成象,還需要多久呢?

類似地,在未來十年,生產iPhone和其他消費電子產品的富士康,計劃用機械人來代替120多萬中國工人。不需要多久,語音辨識軟件也將取代班加羅爾和馬尼拉的所有傳呼中心。

因科技創新所減少的就業崗位,影響將遍及教育、醫療、政府甚至交通;例如,若頂尖教師可以提供日益成熟的網上課程讓數以百萬計的學生學習,我們還需要那麼多教師嗎?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這些前教師又可到哪裏謀生?

政府也在擺脫勞動力——特別是飽受高赤字和債務負擔重壓的政府。此外,通過改變向公共提供服務的方式,政府電子化可以藉增加效率,抵銷僱員數目減少的影響。

就連交通,都因科技而起革命。不消幾年,無人駕駛汽車——來自谷歌和其他公司的貢獻——就會令數百萬就業崗位成為歷史。

當然,資本密集型、勞動力節約型科技創新——加上與此相關的贏家通吃效應——也是收入和財富愈趨不均的原因。而貧富愈益懸殊又會拖累需求和增長(並成為社會和政治動盪的來源),因為這是在支出更多的群體(較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家庭)抽走收入,來分配給儲蓄更多的群體(高淨財富個人和公司企業)。

創新目標造福更多人

顯然,這不是世界第一次面臨這樣的問題,而歷史可以作為解決它們的樣板。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的領導人盡力限制工業化的副作用。童工在發達世界已絕迹,工時和工作環境也愈來愈人道,還建立了社會安全網來保護弱勢工人,以及穩定(常常十分脆弱的)宏觀經濟。

面對第三次工業革命帶來的挑戰,當我們開始尋找解決方案時,有一個主題十分重要:來自科技的成果,必須分給比目前的得益群體規模大得多的廣大人口;這主要靠教育。要建立廣泛的繁榮,工人需要技能參與數位經濟帶來的華麗新世界。

即使如此,仍或有不足,此時就必須為工作被軟件和機器取代的人,提供永久收入支援。在這方面,我們需要仔細重溫歷史的經驗。

魯賓尼(Nouriel Roubini)是魯賓尼全球經濟學主席、紐約大學斯特恩商學院經濟學教授。

版權所有:Project Syndicate,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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