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7月28日
7月27日,周日。新一期《經濟學人》矛頭對準普京,封面上的俄羅斯總統,面容不帶一絲喜怒哀樂,惟海水般藍的眼睛、冷峻如電的目光,叫人一望之下不寒而慄。
然而,這幀單頭大特寫,重點不在普京早已深入人心的形象,而在「強人」背後那張蜘蛛網。在社評中,《經人》把這張網由謊言鋪成,清楚寫在標題上:A Web of Lies!
新仇舊恨一筆清
《經濟學人》的長期讀者想必同意,該刊「罵人」甚少去盡,語帶雙關乃《經人》寫作風格的一大標記。可是,這種自我克制於普京身上並不適用,從社評的遣詞用字可見,《經人》頗有把「新仇舊恨」一筆過算清之意,既斥普京在馬航慘劇上謊話連篇,於西方為保商業利益姑息養奸,同樣批評了一個體無完膚。
《經人》社評針對的雖是普京,惟看在港人眼裏,似曾相識。在馬航災難上,該刊指普京試圖以一個謊言掩飾另一個謊言,大玩「語言偽術」。重點不在說謊/圓謊手法是否高明、前言對不對後語,只要鐵證如山的事實被扭曲成「見仁見智」(a matter of opinion),語言偽術家目的即達。背後的邏輯是:「在充滿說謊者的世界,你怎知道西方不也在講大話?」
從莫斯科國有化尤科斯石油公司(Yukos)、普京把其創辦人霍多爾科夫斯基(Mikhail Khodorkovsky)投進獄中那一刻起,《經人》跟普京的「恩怨」便拉開序幕。該刊對普京乃西方以至全球心腹大患,不去之而後快,世界難有寧日,立場素來毫不含糊。馬航慘劇令數近三百不同國籍公民含冤而逝,在《經人》看來,不過於普京頭上多添一筆血債,並促使該刊對歷來看法更加堅定不移。
「吹水會」指什麼
老畢對《經濟學人》這篇社評,倒有一點點意見。該刊狠批西方制俄軟弱無力,但對國際社會該當如何懲罰普京,卻提不出具體可行的建議。作為傳媒,不平則鳴乃應盡之責,卻沒有義務「教政府做嘢」。身為傳媒人,這點老畢絕對明白。然而,在比較清晰的「指引」上,《經人》主張國際社會把俄羅斯逐出所有「吹水會」(talking shop)。
讓老畢摸不着頭腦的是,《經人》口中的「吹水會」,指的到底是G8一類「有姿勢冇實際」的峰會,還是聯合國以至世貿組織一類多邊機構?答案若是前者,西方於俄羅斯變相吞併克里米亞後,不已第一時間在G8架構內把普京孤立起來,動作比制裁還要快?可是,這樣做能令莫斯科對烏克蘭政策改弦更張嗎?答案早就寫在牆上。
《經人》的意思若是聯會國或世貿等國際組織,該刊是否建議剝奪俄羅斯作為安理會常任理事國的地位,像信貸評級機構那樣,把俄羅斯的政治信用降至垃圾級別?聯合國尚且如此,作為國際貿易仲裁機關的世貿組織,自然更不可能因西方對普京看不順眼而把俄羅斯(2012年加入)一腳踢出世貿。
媒體的功能正是「吹水」,《經人》社評能引發讀者思考,那已足夠。然而,老畢認為該刊Buttonwood專欄一篇評述俄羅斯和其他跟西方關係惡劣國家股市的分析,對投資者更具實用意義。
A股上望二千六?
此文認為,普京治國,俄羅斯股市可能因此「損失」1萬億美元。這個估算,立足於所謂「DOG factor」(discount for obnoxious governments,即股市因令人生厭的政府而出現估值折讓)。俄股現市值7350億美元,往績市盈率P⁄E僅5.2倍。「損失」1萬億美元,乃按照俄股相對新興股市平均12.5倍市盈率,折讓高達58%計算出來。
假設俄股P⁄E與新興股市看齊,市值將由眼前的7350億美元,升至1.77萬億美元,翻一番有餘。兩者相減,俄股市值較「應有」水平足足低了萬億美元。這筆賬,Buttonwood自然算在普京頭上。
同樣的情況,在伊朗和阿根廷股市身上亦能發現。德黑蘭股市P⁄E5.6倍,市值1310億美元,「DOG折讓率」55%。依樣葫蘆,該國股市P⁄E若跟新興市場看齊,市值將升至2920億美元。
阿根廷股市P⁄E6.1倍,市值560億美元,「DOG折讓率」51%。阿股P⁄E若升至新興股市12.5倍水平,市值應達1150億美元。
這種簡單推算,前提是相關股市出現大折讓,完全可歸因於政府「爛透頂」;翻身與否,關鍵在於「DOG因素」能否徹底扭轉。分析員在個股推介中,經常拿板塊估值與「應升不升」的股票相比,並於作出若干假設後,得出某隻股票有力翻上一番的結論。Buttonwood提及的「DOG因素」,跟分析員常用的手法異曲同工。
證券界唱好A股多年,內地股市不見得像俄伊阿般受制於「DOG因素」,近期資金重投中資懷抱,且看10倍P⁄E能否炒上12.5倍,上證綜指從二千一升至二千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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