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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2月14日

郝承林 價值物語

借跑步 說投資

村上春樹是作家眾所周知,但他的另一個身份卻是長跑愛好者。其著作《關於跑步,我說的其實是》便記述,從1982年(33歲)時開始,每天都跑,至少跑過25個馬拉松。村上說:「我寫小說,很多都是從每天晨跑路上所學到的。要處理真正不健康的東西(會否讓你想起投資行業?),必須自己盡量健康才行。」

村上在跑步中學到什麼呢? 首先是專注力。跟大部分人的想像不同,他寫作時更多時不是天才般的靈光一閃、才氣迸發,而是每天早上5時前起床,伏在書枱一連4、5個小時的寫呀寫呀寫,把天馬行空的浪漫,化為專注和紀律。「把自己所擁有的有限才能,專注到必要的一點的能力,如果沒有這個,什麼重要事情都無法達成」

時間有限 集中精力

人不會是全能的,精力和時間也有限,要將一件事情做好,最好的方法便是集中精力,把能力專注到一點來發揮。每人每天都有24小時,花1小時玩樂,便少了1小時研究股票;花1小時在平庸企業,便少了1小時發掘可能倍升的股份。你更願意花時間在平庸還是倍升股份?

時間也還是其次,更重要的是態度的專注和投入。價值投資的精粹是買便宜貨(價值和價格之間的差異),但到底有多少人花精神去弄清股份的真實價值?對自己的要求高,不用低準則來選股;不依賴小道消息,做足功課,自自然然便會找到高質素的股份。用低準則來選股,自然得到低回報;高回報從來都不是來自高風險,而是高準則。

寫作也需要持續力。「就算能做到一天3、4個小時,集中精神認真執筆,但持續一個星期就累垮,那也沒辦法寫長篇作品」。所以要通過跑步來鍛鍊體力(長期寫作不要體力?問問《信報》袞袞諸公便知)和耐力。

投資不一定需要體力,但絕對需要耐力。投資是什麼?投資是人們對未來的預估。分析可靠而運氣不可靠,所以要建立思考框架。投資其實是思考框架的長跑。

買入後便束之高閣,能否美其名為長線投資? 那其實是懶人投資。環境變了,你的想法能不變嗎?用思考框架這把尺,來反覆量度投資環境的變化,便是投資者每天要做的工作。

思考框架並非從天而降的,它是通過前人的經驗和智慧,自己的思考和經歷,日積月累、千錘百煉已成的。不斷的跑、不斷的思考。

認真研究 堅持到底

跑步的極致,是一片空明。「好像一下子穿過了什麼東西。……簡直像穿過石壁那樣,身體通到另一邊去了」、「我是我,我也不是我。這樣覺得。那是非常安靜的,靜悄悄的感覺。所謂意識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

思考的極致,也是一片空明。信手拈來便知道哪些才是重要資訊,哪些是股價的催化劑,哪些卻會改變基本因素。還要懂得觸類旁通,把零碎的資訊在腦裏連成立體的影象,用甲行業的經驗來判斷乙行業的前景。愈細密的思考框架,盲點便愈少,投資成功的機會便愈高。

關於跑步,村上春樹說的其實是,一個普通的、不完美的人(其跑步的源起是怕發胖),通過後天的努力,也能有不錯的成就。「這些能力(集中力和持續力),幸好跟天分不一樣,都是可以後天鍛煉的。」

價值投資難?價值投資從來都不是一門深奧的學問。做研究,不難,長時間認真做研究,有點難。長時間奉行紀律,不被「貼士」和股價波動左右,極難。但卻是有效的投資成功法門。紀律也同樣是可以後天培養的。

村上認為跑步就像生命線一樣,不能因為忙而停跑。如果因為忙而停,一定會變成終生都沒法跑了。跑的理由很少,停跑的理由則有一卡車那麼多。得過且過的理由很多,奉行紀律的理由也許只有一個。如果能提高投資回報,為什麼不做?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投資是個人性格的延續。價值投資的準則能助你找到好股票,但你也要明暸自己的性格,找出最適合自己的投資風格,才能把能力發揮至極致(似筆者這般的憊懶人,最鍾愛的當然不用冒大風險,而能讓盈利穩步增長的天然氣股份)。Warren Buffett和John Templeton已不同,Walter Schloss和Irving Kahn也不一樣,但他們都是Benjamin Graham的傑出學生。

村上說,如果可選擇自己的墓誌銘,他會說:「是作家也是跑者,至少到最後都沒有用走的」。

在投資的旅途上,也一樣要用跑的。

補白:元宵節怎能沒有燈謎?I love you 的中文、日文、韓文甚至法文大家都會說。今試問,I love you 的紅樓夢版該怎麼說? 張愛玲版又該怎麼說?

紅樓夢版的I love you,是「這個妹妹我見過」;張愛玲版嘛,當然是「原來你也在這裏」啦。

祝各位有個人月兩團圓的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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