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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4月14日

蔡陽光 論盡CEO

三位投資之神 各有最大遺憾

一生無悔,懷疑世上有沒有人能夠講得出這4個字。能夠令人深深後悔的事,多數無法挽回,或者因此付出過沉重代價。人的一生雖然不過短短幾十年時間,中間卻要做無數決定,上帝又沒有附送說明書,豈能個個抉擇都對,個個都滿分滿意。

心儀的對象沒有膽量追;喜歡的生活方式沒有勇氣去嘗試;應該好好學習時只顧玩樂;染上壞習慣後才體驗到傷身傷心;必須出手時猶豫,痛失機會;應該三思時,卻衝動行事。令人後悔的事情,實在太多太多。

如果要每個人列一個人生最大遺憾榜,想必榜上少不免有幾項與金錢、事業有關,即使投資界風雲人物,相信亦不會例外。畢非德名滿天下,兩大基金經理貝萊德CEO Larry Fink及黑石CEO Stephen Schwarzman亦各有千秋。縱然3個都財商爆棚,但他們在幾乎無可挑剔的職業生涯中,卻各有各的最大遺憾。

股神錯過買入Alphabet良機

戰績無雙的股神亦有犯錯時候。買錯爛公司,固然激氣,惟比起買錯,錯失黃金機會時,畢非德更嬲自己。明明覺得是盤好生意,偏偏一再猶豫,「係咁吮手指」,股神不止一次在演講時爆自己的瘀事,並用這句說話來怪責自己。錯失良機特別令股神心痛,因為好公司會不斷成長,回報複式增長,價值隨年月上升,錯過的利潤就好似滾雪球一樣,愈滾愈大。「在財務報表上,你不會見到這類失誤的代價,但我自己心裏卻一清二楚。」畢非德愈計就愈難過。大眾心目中,股神近乎完美,然而用股神自己心中的尺一量,卻與完美有着好多億美元的距離。

股神自己坦白的大失誤,最為人熟知的,包括錯過投資Alphabet的機會。巴郡旗下保險公司其實一直都有幫襯Alphabet最大子公司谷歌(Google)賣廣告,眼見推廣成效好之餘,亦看到谷歌每一個click就收一次錢,好賺到極。不過幾經蹉跎,畢非德都未有出擊,從此就與可能是一生中最好的投資擦肩而過。股神悔恨,犯了不必要的大錯,拍檔芒格(Charlie Munger)一樣揼晒心口。

貝萊德CEO一夜間變掃把星

輪到Fink的故事。多年前,Fink被迫離開投行第一波士頓,雖然事隔多年,但這段陳年往事,對這位早已貴為全球最大基金公司的大老闆來說,依然是無法磨滅的痛,一提起,就難掩內心激動。

時光倒流,回到Fink 23歲那年,剛加入華爾街大軍,負責債券交易。憑個人天份,加上大學修讀物業金融,Fink很快成為資產抵押證券的開山祖師之一,並靠這個市場為公司賺大錢,以31歲的破紀錄年齡,進入第一波士頓領導班子。當時很多人認為,未來公司掌門人非他莫屬。惟到第十個年頭,一切突然改變,一向的賺錢機器意外地失靈,Fink的部門一個季度損失一億美元。一夜之間,這位閃耀新星被貶為掃把星,上司冷落,同事避開。錯判風險,導致Fink最終黯然離去,走得狼狽。好在,從天跌落地之後,找到黑石合作,東山再起,其後更出來自己闖天下。

發誓再不容許自己對所擔負業務的風險程度一頭霧水,Fink汲取教訓,開始高度關注風險管理,並重金開發金融科技系統,徹底量度、評估及監控投資組合面對的各類風險。憑出色風控技術,貝萊德成功避開次按危機,並有機會參與美國政府救市行動,打響風控招牌,而且在其他人損手崩頭的時候執平貨,收購巴克萊基金業務,一舉成為全球最大資產管理公司及被動基金大玩家。

黑石老闆悔與拍檔拆夥

對風險高度敏感的Fink,近年極為重視氣候風險對市場與資產價值的影響。疫情發生後,更大談可持續性與ESG(環境、社會及管治)如何對資產配置及未來回報起決定性作用。Fink認為,巨變不過剛剛開始,資金流入相關資產的趨勢將持續多年,貝萊德亦乘機大做ESG生意。

2021年底,貝萊德管理資金超過9萬億美元。雖然往事不堪提,然而沒有當年的慘敗,Fink未必會成為今日基金界的大帝。算得上Fink半個恩人的黑石老闆Schwarzman,最大遺憾正正就是與Fink拆夥,貝萊德隨後20多年的精采發展,全部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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