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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3月23日

徐家健 經濟3.0

經濟與政治並重的盈富選美

「要美貌與智慧並重,智慧尚可以IQ量度,美貌卻各花入各眼。」這是我去年7月一篇文章的開場白,文章討論的是中環新海濱3號用地以「雙信封制」方式公開招標出售的利與弊。

雙信封制,就是投標者需同時以不同的信封遞交價格建議和非價格建議,綜合兩者的最佳組合才能勝出。換句話說,投標並非單純價高者得。相比傳統的投標方式,雙信封制的好處正是勝出的投標者可兼顧價格以外的質素;然而,這亦是雙信封制的壞處,非價格建議的主觀性太強了。正如難以量化的美貌各花入各眼,標書評審委員是否公平公正,成了雙信封制成效的關鍵。

行家多年來的研究卻發現,當標書評審委員會和效率低的個別投標者合謀作弊,投標者會在標書誇大他的非價格建議,合謀的評審委員會卻會偏袒這投標者,並導致資源嚴重錯配。

不要私相授受,公開透明在選美般的雙信封制尤其重要。無奈,競投中環新海濱3號用地的雙信封制,至今仍未透明地把結果公開給市民知道,究竟勝出的發展商如何提出最佳的價格和非價格建議組合,遑論之後如何確保提出的非價格建議能付諸實行。更無奈的是,有傳聞盈富基金(02800)的監督委員會將宣布恒生資產管理接替道富環球管理該ETF,而委員會這決定比雙信封制更不公開透明。

我一向認為,取代道富的非美資機構適宜:(一)在ETF等基金管理擁有相當的經驗;(二)盡量避免與企圖金融制裁中國的國家有任何商業聯繫;(三)避免大型金融集團業務上衝突損害投資人利益。

雙信封制要公開透明

要滿足這些條件,傳統價低者得的投標方式未必適合。只考慮基金收費,道富收費最平的話怎麼辦?蠢到死!堅持價低者得,即漠視任何制裁風險。可以漠視所有制裁風險,盈富重選管理人幹麼?問題是,在今時今日的國際政治環境底下,道富以外的不同金融機構亦同時面對不同的制裁風險。要經濟與政治並重,我只可以說相同的基金管理表現及收費,宜選制裁風險較低的管理人;相若的制裁風險,應選表現較佳或收費較低的管理人。然而,當實際上管理表現及收費和制裁風險皆各有高低,我們要如何平衡價格和非價格的種種因素呢?

當資源分配有價格以外的政治考慮,先量化後者,再以公開透明的雙信封制競投,可以是個平衡價格和非價格因素的選擇。要知道,即使經濟比政治的考慮重要,兩者比重如何分布亦應該在事前清晰透明地與市場溝通。否則,只看價格又如何解釋道富因制裁風險而被取代?要避免私相授受,盈富的監督委員會需要一早清楚公開價格和非價格因素的重要性。

沒有公開透明的雙信封制,選恒生或其他金融機構去接替道富,盈富的監督委員會都洗脫不了私相授受之嫌。

美國克林信大學經濟系副教授、香港大學香港經濟及商業策略研究所名譽高級研究員、中文大學香港亞太研究所經濟研究中心成員

https://www.facebook.com/economics3.0

 

(編者按:徐家健教授最新著作《經濟學說藝術投資》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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