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2月20日
大多數人想到大豆時,首先可能會聯想到食物,畢竟這種小豆子已經成為世界十大最有價值農產品之一。酸甜苦鹹鮮──這種油籽作物是數千種菜餚的味覺基礎,也是今天許多亞洲菜式的靈魂。不過,大豆不只是用於烹飪。儘管目前市場上有上千種大豆製品,但只有一小部分收成被製成豆漿和豆腐等可食用產品;更常見的是被壓碎後生產食用油、動物飼料、輪胎、汽車燃料、膠水和塑膠等各種產品。
發源地中國進口量全球最大
從日本青豆到刨花板,大豆代表了經濟全球化的奇蹟,創新、外交和貿易都是為了造福消費者。
大多數學者都認為,現代的大豆種植可能源於6000年至9000年前的中國。大豆從中國傳播至更廣闊的北亞地區,再到世界其他地區,最後於1765年抵達美國,主要用作飼料。
1904年,人們發現在輪作中大豆可以為土壤補充氮素,提高土壤質素和產量。之後,美國的大豆產量激增,到了二十世紀四十年代,美國超越中國和日本等傳統大豆生產國,成為世界上最大的大豆生產國。同一時期,中國陷入內戰,出口銳減,但中國對大豆的需求沒有因而減少。
及至七十年代末,隨着鄧小平上台並提出經濟改革開放舉措,中國擺脫了經濟停滯。根據世界銀行資料,中國GDP從1985年的3090億美元,上升至2019年的14萬億美元,增長45倍。經濟飛速發展導致這個世界人口第一大國不僅需要更多食物,而且需要更高價值的食物,如肉類和乳製品。隨着民眾收入提高,蛋白質攝入也從植物蛋白轉為動物蛋白。
中國人口達14.1億,中產階級日益擴大,公眾青睞油炸食品和動物產品,導致該國生豬種群佔全球一半以上(超過4億頭),豆油和豆粕需求達到史無前例的高水平。根據美國農業部(USDA)資料,中國大豆進口量在美國農業部2020/21行銷年度達到創紀錄的9980萬公噸,而2021/22年度的進口量預計將進一步增加至1.01億公噸。中國的大豆需求量極高,其大豆進口量佔全球大豆貨運量近60%【圖】。
非洲豬瘟促使內地需求激升
大豆進口激增一個關鍵原因是非洲豬瘟爆發後,中國需飼料重建生豬種群。有研究者估計,2018年和2019年內地有一半生豬死於豬瘟,惟目前已恢復到此前近90%水平。新產能中很大一部分是工業型、大規模生豬養殖場,它們使用大量大豆壓碎後得到的豆粕,而非小型、農家式養殖專用的豬草料。
於是,幾千年前在遠東向西而行、重要且廉價的大豆,最後又回到其東方發源地。如果英國經濟學家亞當.史密斯活到現在,他肯定會對這種現象讚賞有加,因為這是最佳形式的自由貿易。資源的有效配置,導致中國生產勞動密集型的製成品向西方輸送;而美國生產土地密集型的農產品,則向東方輸送。儘管巴西已經超越美國成為最大大豆生產國,但美國在全球大豆貿易中仍保持核心地位。
作者為芝商所農產品執行董事,為《信報》/信網撰文,分享市場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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