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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6月11日

梁天卓 經濟3.0

明星表態經濟學

明星應否在敏感議題上表態?上星期五(6月4日),網民對「試當真」的游學修當日沒有表態大加鞭撻。對一般花生友來說,在現在非藍即黃的世代,這似乎是沒有商討的餘地。然而,對明星來說,他們要考慮的可能是:表態的後果是什麼?不表態的成本又是什麼?

既如代言又像圍爐

有時候,明星的表態其實有點像代言,而明星代言其實就是賣廣告。關於廣告,經濟學界內有行家認為是誤導消費者的工具,芝加哥學派卻驗證廣告能提供產品資訊幫助消費者。明星賣廣告是前者還是後者?我不敢說明星代言一定是誤導消費者,但其實不少明星對代言產品都一知半解,加上大部分明星代言廣告時最多只是拿起產品說一聲「好」(或掛起國旗說一聲「愛」),這些代言廣告能提供的資訊都十分有限(唯一例外可能是國際巨星成龍,不少他代言的公司最終都同一結局,這一資訊的確十分「有用」),廣告商大概都是希望利用明星的影響力吸引粉絲吧。

有時候,明星的表態亦有圍爐作用。一方面,明星們表態後得到爐內粉絲支持,自我感覺可變得更好;另一方面,粉絲發現偶像竟然與自己想法一致,「同舟共濟」下課金自然更為爽手。正如欄友曾國平在昨天文章「Yellower Than Thou的現象」指出:在「黃色經濟圈」裏,顧客購買的是老闆員工的政治取態,購買的是店內環境同聲同氣,幫襯黃店,可以看成用金錢表示一點支持,大概就是這樣而已。

無論中外,近年不少明星都喜歡在一些重要議題上表態。在外國,影后柏翠茜雅格(Patricia Arquette)在數年前的奧斯卡頒獎典禮上曾為男女平等高呼:「現在美國的女性應該要獲得平等的待遇。(It's our time to have wage equality once and for all and equal rights for women in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籃球巨星勒邦占士(Lebron James)多年前在一場比賽左腳穿白鞋,右腳穿黑鞋,作為對種族平權的表態。在香港,於微博當過護旗手的不計其數,在臉書掛上黑色照片亦大有其人。他們到底是想透過自身影響力改變粉絲對這些議題的立場?還是希望表態後爐內粉絲會更慷慨解囊?我不是他們心裏的蟲,自然無從知曉。

表態要計 沉默亦要算

同時,不少明星不願在政治議題上多作表態,著名歌手比利喬(Billy Joel)說政治取態是很個人的事(I try to stay out of politics. I am a private citizen and I have a right to believe in my own political point of view, but I try not to get up on a soapbox and tell people how to think);影星麥克華堡(Mark Wahlberg)直指離地明星表態只會誤導粉絲:celebrities shouldn't (talk about politics) when they're pretty out of touch with the common person。到底他們是害怕其「代言」誤導消費者?還是因為害怕表態後得罪爐外的粉絲,繼而打爛自己飯碗?這同樣不容易回答。起碼,並不是每位明星都如表明「共和黨人都會買波鞋」(Republicans buy sneakers, too)的米高佐敦(Michael Jordan)那麼誠實。

說到底,「倒數半個鐘仍然失蹤」的不表態可以是計算,「搏盡每一秒壯烈犧牲」表個態向人交代又何嘗不是計算?或者,正如最新試音片所言「每一分鐘,都有屬於嗰個時間要做嘅嘢。」試當真,就讓他們專於本業,抱着嘗試的心態試住拍,試出驚喜吧。

維克森林大學經濟系副教授、中文大學亞太研究所經濟研究中心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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