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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6月4日

謝棟銘 新興智見

數字人民幣新賦能

隨着數碼貨幣的發展被寫入「十四五」規劃,市場對數字人民幣的興趣愈來愈大。今年4月人民銀行副行長在公開場合確認,明年的北京冬奧也將加入數字人民幣試點場景,意味外國遊客和運動員也可零距離接觸數字人民幣。這更是引起了海外市場的興趣。

不過我們也看到,海外媒體對數字人民幣的報道加入了地緣政治元素,包括是否會挑戰美元的地位等等。筆者認為這裏或許有不少誤區。數字人民幣的敍事似乎並沒有那麼複雜,但隨着外部環境的變化,數字人民幣也有了更多的新賦能。

回顧數字人民幣的發展,人行對數碼貨幣的研究,最早可以追溯至2014年。人行推出了將數碼貨幣和電子支付工具結合在一起的DCEP計劃。2019年,隨着社交媒體巨頭Facebook宣布推出Libra之後(現已易名為Diem),市場對數碼貨幣的關注迅速升溫。當Facebook以數字人民幣發展作為藉口,寄望獲得美國國會背書的同時,殊不知在大洋彼岸的中國也同時感受到來自Libra的壓力。由於當時Libra的儲備資產建議中並沒有包括人民幣,這也讓中國擔憂Libra的推出可能會弱化人民幣的國際地位。從某種程度來說,Libra概念的橫空出世,加速了中國數字人民幣的發展。

雖然Libra和數字人民幣都隸屬數碼貨幣範疇,但是雙方的初始使命卻有不同。Libra的初衷是為了更好推廣普惠金融,通過建立一個基於區塊鏈的穩定幣,為全世界無法享受傳統金融服務的被忽略用戶提供廉價的金融服務。但是這並不是中國所面臨的主要挑戰。隨着微信支付和支付寶的普及,中國的電子支付已經相當發達。因此,數字人民幣的設計初衷主要是為替代一部分現金,從而降低貨幣流通成本。

五方面提供發展動力

不過,隨着Libra計劃在2019年遭遇政治瓶頸而被延後,以及過去兩年加密資產交易火爆,數字人民幣所面臨的外部環境也在發生變化,從而被賦予更多新的意義。根據最新的發展,筆者認為數字人民幣發展的新動能可以細分成5個領域。

第一,在全球社會經濟數碼化趨勢不可逆的背景下,數字人民幣的發展是一種防御性的策略。近期比特幣和全球各種穩定幣的快速發展,帶動了新一輪私鑄貨幣,並開始侵蝕國家貨幣主權。數字人民幣的發展有助鞏固國家貨幣主權。

第二,雖然民間現金使用出現下降趨勢,但是人行報告也指出現金絕對數量保持一定增長。因此數字人民幣在替代現金使用中依然還有很大的空間。

第三,現金的不可追蹤一直是監管所面臨的挑戰。數字人民幣的可控匿名和中心化,有望在保護隱私和反洗錢之間形成微妙的均衡,從而為監管漏洞打上補釘。第四,隨着社會經濟數碼化不斷提高,實體對現金和傳統金融的依賴進一步減少。數字人民幣通過授予商業銀行存款等值兌換的能力,有助維持公眾對商業銀行體系的信任。

第五,數字人民幣的發展也有利打破不同支付平台之間「王不見王」的壁壘,從而有利推廣普惠金融。

不過鑑於目前M0佔中國貨幣供應比重不到4%,而數字人民幣也不可能完全替代現金,因此數字人民幣對中國金融體系的影響有限,更不用說挑戰美元的地位。未來可以關注數字人民幣是否會在信用經濟中扮演更多的角色。

作者為華僑銀行經濟師。他為《信報》/信網撰文,分享對經濟及市場的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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