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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3月6日

梁天卓 經濟3.0

如何改革英超?

疫情之下,百業蕭條,足球界亦不例外。在英超,剛過去的1月轉會窗裏的成交可說是近年新低,而其他低組別球會更加是苦苦經營,有中下游球會預計這球季收入將大跌數千萬英鎊,而曼聯每一場閉門主場比賽就損失約500萬英鎊,據統計,閉門賽更令全英格蘭球會每個月損失1億英鎊!如情況持續下去,低組別球會的破產潮勢難避免。

曼聯名宿加利尼維利(Gary Neville)一向意見多多,路見不平的他更直言目前制度並不能持續:It has been proven over this past six months that football has struggled to bring everyone together and proven to be incapable over a 25-30 year period of transforming the money in the game into something that works for everybody.

有見及此,不少球圈中人都認為球壇需要進行大改革。早前這位曼聯名宿就聯同前英格蘭足總主席David Bernstein和英倫銀行前行長Lord Mervyn King等重量級人物提出幾個重大的改革方向,希望可以令球會的財政更加健康,球迷不用再擔心球會步向破產。

Manifesto for Change與Project Big Picture

這個名為Manifesto for Change的「改變宣言」有幾個重點:

①建立現時建制之外的監管制度。

②尋找更公平分配球會收入的方程式。

③為職業足球成立全新及更全面的牌照制度。

④檢討各級聯賽資金壓力的來源,以及探討向降班球隊發放補助金(parachute payment)和球會工資上限等不同措施的影響。

⑤在足總實施管治架構改革,確保足總有足夠的獨立性和代表性來監管各級聯賽。

⑥與球迷組織有更多聯繫。

⑦向外國球會吸納球迷的成功經驗取經。

驟眼看來,這與早前另一個由英超球隊帶頭推動的改革Project Big Picture有不少雷同之處。例如,Manifesto for Change提出要尋找一個更公平分配球會收入的方程式,而Project Big Picture更提議各低組別職業聯賽球隊可得到總共2.5億英鎊的「救濟金」,以及未來英超電視轉播收入的25%。

然而,魔鬼永遠都在細節裏。與Manifesto for Change的宗旨不同,Project Big Picture有不少改革其實對英超的所謂Big Six(即曼聯、曼城、利物浦、阿仙奴、車路士及熱刺)甚為有利。例如當中建議減少隊數和取消盃賽,都有助減輕要參加歐洲賽「搵食」的Big Six球員負擔;另外,減少本土賽程和降班後再沒有補助等,亦對中下游球隊的收入有一定影響;更須留意的是,在改革後這收入的分配方程式中更多是基於球會聯賽最終排名。換句話說,這項改革將令英超內的貧富懸殊更為嚴重。

數據顯示,近年英超冠軍的電視轉播收入是排名最後的球會1.8倍左右,英超聯賽會警告,如果Project Big Picture的改革成功,前者收入將上升至後者的4倍!

分配公平與聯賽競爭力取捨

究竟揀Manifesto for Change還是Project Big Picture?我其實並沒有既定立場。不過,無論是哪一個改革,足總或賽會都需要在收入分配的公平性和聯賽對外的競爭力之間取得平衡。一方面,Project Big Picture的改革可能令聯賽裏的貧富懸殊加劇,使聯賽裏幾隊獨大的情況惡化,聯賽可觀性同時大減。試想一下,如果每年的聯賽都是曼城獨大,即使是曼城球迷也會對入場失去興趣吧?這也可能是Project Big Picture未有被接納的其中一個原因。

另一方面,Manifesto for Change如果令球會收入分配「太公平」,而同時其他歐洲聯賽未有跟隨轉播收入「共產化」,這可能降低英超球會對世界各地聯賽搵食球星的吸引力,影響到整個聯賽的競爭力。

我是在某程度上同意David Bernstein所言:The strength of the Premier League and the disparity of wealth have led to a schism between the Premier League and the rest of football and created pressures on the rest of football that are just not sustainable and that is obvious at the moment.

但要英超內的既得利益者(尤其是Big Six)願意讓步作出改革,似乎是講易過做。

維克森林大學經濟系副教授、中文大學亞太研究所經濟研究中心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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