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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3月3日

華菁Debate

貿易主義與逆全球化思潮盛行

劉慧觀點:逆全球化的根本原因在於經濟全球化的成果並不能均衡惠及每個參與者。

自上世紀八十年代以來,全球化發展成為世界範圍內的普遍現象,為時代的基本特徵。不同國家、地區,無論種族及文化,在政治、經濟、科技、生活方式、價值觀念等各個方面之間的聯繫變得更緊密,彼此之間的相互合作與融合成為了一種趨勢。但近年來,這種趨勢已經逐漸發生了改變。尤其是2008年金融危機後,貿易保護主義和逆全球化思潮逐漸盛行。逆全球化已經成為這個時代不能忽略的趨勢。

經濟方面,從全球進口額與GDP的角度來看,2008年是全球化的頂峰。2009年到2020年這12年間,都處在逆全球化的過程,全球貿易干預次數持續上升。政治層面的逆全球化呼聲也愈加明顯,尤其是歐美發達國家。英國通過公投的方式決定退出歐盟,這是歐洲經濟一體化乃至全球經濟一體化進程中重要的「開倒車」事件。特朗普當選美國總統後,美國也開啟逆全球化模式,向多國挑起貿易爭端。

另一方面,新興市場國家的崛起,降低了發達國家對全球化的認同感。2000年到2018年,金磚國家GDP全球佔比從7.7%躍升到23.1%,同期美國GDP佔比從30.5%下降到23.9%,歐盟GDP佔比則由26.6%下降到21.9%。新興市場國家經濟崛起後,在全球政治中的參與度提升,這讓全球化的主導者──歐美國家感到威脅,降低了對全球化的認同感。

逆全球化在後疫情時代之所以能夠佔據上風,是因為經濟全球化的成果並不能均衡惠及每個全球化的參與者。

袁曉航觀點:新冠疫情就像一個催化劑,將這個時代的諸多問題都展現在人們面前。

國際層面及國內層面的發展不均,加上愈演愈烈的貧富分化;缺乏建設性的多邊問題解決機制,以及無力應對新時代的國際治理體系等等。應當說,全球化停滯不僅是既成的事實,更是未來一段時間內全球都將面臨的主旋律。現行的全球化體系毫無疑問是美國主導的一整套全球化制度安排,政治上以美國政治哲學為主要內容,經濟層面是以美元體系為基石,輔以美國遍布全球的軍事基地和二戰以來美國對於全球治理體系的布局,以「華盛頓共識」為集中代表,是人類千百年來政治、經濟、軍事探索的成果。這一套體系在創造了輝煌成績的同時,也在疫情的衝擊下展現出無法應對新時代的一面。

此外,當疫情衝擊以及其他原因導致美國同中國分歧加劇時,中國被迫的內外雙迴圈也將在目前全球化體系下構築屬於自己的生態圈。而這一生態圈可能會獨立於美國,更實質性的導致本輪全球化的退潮。

陸茵觀點:區塊鏈技術可為我們提供「逆全球化」的解藥。

愈來愈多金融領域的專家表示,也許區塊鏈技術可以為我們提供「逆全球化」的解藥。隨着全球資產、個人資訊不斷數字化的時代來臨,區塊鏈的「去中心化」、「保密性高」、「可追蹤源頭」、「統一演算法」等特點突破了傳統地域和政治壁壘,完美解決全球化進程中的不信任危機和政治風險。我們正邁向一個全新的由人工智慧、大數據、5G與區塊鏈等技術推動的數字化世界,如果每個人都可以遵守「代碼即法律」的準則,區塊鏈技術可以規避人類社會的爭端與分歧,讓大家處於同一語言體系內,用毋須信任的演算法達成共識,區塊鏈技術也許將成為轉變逆全球化的中堅力量之一。

袁曉航觀點:逆全球化本身就是對本輪全球化制度安排和問題的反思和改進。

如果聚焦於後疫情時代,逆全球化應當是無可避免的趨勢,這本身就是對本輪全球化制度安排和問題的反思和改進。當年美國懷揣着「山巔之城」、「世界燈塔」的自覺,以妥善安排全球秩序為着眼點的努力,奠定了本輪全球化的基礎,為人類帶來巨大的紅利,成為世界領頭羊。但當美國僅僅關注讓自己再次偉大時,就失去了主導世界的道義合法性。新的秩序正在醞釀,並且要有比美國更高的道義基礎和更先進的政治敍事,才能真正帶領人類走向下一個時代,這是對中國和人類命運共同體這一概念的的重大挑戰和難題。或許當人類命運共同體以流連於星河之外的深邃目光,以及帶領人類邁向跨星際文明的巨大勇氣,再次吹響全球化號角的時候,我們將能夠真正看到人類大同和全球和平的希望。

全荃觀點:脆弱的全球化,在這次新冠疫情爆發之前就已經遭遇嚴重挑戰,需要各國攜手維護。

2016年英國公投脫歐,被很多人視為「全球化走向消亡的開端」,同年,高呼要「去全球化」的特朗普當選美國總統。他呼籲在國外的美國企業回遷,更對多個國家加徵關稅,對中國展開聲勢浩大的「貿易戰」、「科技戰」。在此之後,拉美、歐洲等多個地區出現「左傾」政治風潮,接連有「特朗普」式政治人物上台。經濟學家朱民認為,世界民粹主義指數已經達到了二戰前的高度。疫情除了帶來的物理空間交往受阻,心理上的「全球化陰影」也可能催生一些逆全球化舉措。某些國家進行貿易和生產保護時,容易引起其他國家效仿,這勢必會對全球化造成不利的影響。

但「逆全球化」聲勢愈強,我們只能被動接受嗎?這意味着全球化將亡嗎?不,這意味着全球化是脆弱的;這恰恰警示着人們,想讓曾經切實造福過人類的全球化系統繼續運轉,各國或地區需要攜手維護,而不是對其粗暴打壓。中國已經意識到這一點,「人類命運共同體」姿態鮮明,維護全球化的行動不斷進行,協助各國抗疫不遺餘力,其他國家呢?

〈後疫情時代 誰將佔上風?〉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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