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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月25日

畢老林 投資者日記

泡沫一詞莫濫用 環球股市啟新章

1月24日,周日。老畢上星期以〈政府「注資」全民炒股?談「泡沫論」真正輸家〉為題撰了一文,原本只想從側面看看輿論對美國政府一再派錢及資金用途有何反應,並非一本正經的分析,惟觀乎當天熱門文章點擊率,讀者對此類題材似乎頗感興趣。

前文針對「炒股報道」強烈暗示當局幫了不該幫的人,間接鼓勵投機,美國新一輪紓困方案會否因而節外生枝,在國會遭遇更大阻力,最終累及真正需要協助的貧困家庭?

同樣值得一問的是,「泡沫」(Bubble)一詞無處不在得近乎被濫用,當具名氣和市場影響力的論者不厭其煩地以泡沫為當前市況定性,媒體受眾乃至投資者很易混淆本質,把主觀意見誤作客觀事實。

問題是,從GMO創辦人格蘭瑟姆(Jeremy Grantham),到索羅斯愛徒德魯肯米勒(Stanley Druckenmiller),於否定美股升市的論述中只管不斷將形容詞升級,彷彿單靠把口便能改變股市軌跡。諷刺的是,形容詞愈辣,愈顯得當事人騎虎難下,投資者更須質疑評論的客觀性。

玩弄文字掩飾尷尬

舉個例,去年夏天,格蘭瑟姆以「貨真價實」(Real McCoy)來描述他口中的股市泡沫,半年後的今天,Real McCoy變成了fully-fledged humdinger。在下不才,搞不清楚如何翻譯方能捕捉話中神韻,只想問一句:泡沫難道也有正貨與山寨之分;抑或大師愈唱美股愈漲,不得不玩弄文字以掩飾尷尬?

說到德魯肯米勒,五十步笑百步而已。去年5月,華爾街從新冠疫潮低位反彈不少,這位量子基金前操盤人稱美股當時情境為他職業生涯以來最不值博。德魯肯米勒也許不像格蘭瑟姆般善於修辭,眼見股市愈升愈有,事隔數月,索性以an absolute raging mania來個蓋棺論定,連想像力也慳番。

相比之下,美銀首席投資策略師哈特尼特(Michael Hartnett)上周四於投資札記中所說的話,值得一聽。他認為,投資者分兩類,第一類渴望發達(want to get rich),第二類希望繼續富有(want to stay rich)。當第二類投資者的行為開始跟第一類看齊時,股市狂熱大概就步入晚期。老畢無法判斷機構投資者較以往樂於參與比特幣買賣算不算一個例子,但單以股市而論,投資者戒心愈強,狂潮便愈不容易發生。

邊炒邊驚難言狂熱

美國券商億創理財(E*Trade)近日發表最新StreetWise調查報告(每季公布一次),結果顯示,多達66%受訪者相信股市已處泡沫,另有25%認為離泡沫不遠。換句話說,逾九成受訪者患有嚴重畏高症。作為一個相反指標,那反映希望繼續富有的人並未集體喪失理智,雖不等於說此輩抵受得住新能源、電動車概念的誘惑,理性得拒絕沾手,惟邊炒邊驚且不會輕言瞓身,似是前面提及第二類投資者較普遍的心態。

泡沫不泡沫,也要視乎說的是哪些板塊、哪個市場。一般人在辯論這個問題時,焦點總離不開美股,若把視野擴闊一點,Bubble之說不可謂不牽強。踏入2021年,港股強勢畢露,上周恒指一度重上三萬關。然而,閣下認為亢奮者多抑或擔心「大時代」歷史重演者眾?

歐股回報遜債券

就如在下早前談過的虛擬人物「黑仔B君」,投資路上一再唔高唔買,扮蟹陰影揮之不去,人之常情。放眼全球,許多市場跟港股所差無幾。從【圖1】可見,MSCI新興市場指數踏入今年始突破2007年峰值,期間年均回報僅3.7%(標普500指數為9.4%)。美股貴得有理,新興市場平得有原因,但即使是美股,泡沫與否尚且拗天光,新興市場2007年至今原地踏步,狂潮從何說起?

歐洲股市(以MSCI歐洲指數為準)過去十三四年比新興市場更差,莫說美股,連債市回報也不如【圖2】。再看日股,1990年以來,MSCI日本指數累計回報45%,年均1.2%。近期不少報道聚焦日經指數重拾三十年高位,惟閣下能想像過去三十載,投資者年賺僅1%多一點嗎?

泡沫還是新升浪開始,老畢押注後者!

 

(編者按:畢老林最新著作《我的投資日記》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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