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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8月22日

John Mauldin 前沿思考

五大科技股銳不可當 美呈「K」形復甦

過去數周,愈來多愈財經評論員認定美國及其他國家步入經濟蕭條。吾友Geopolitical Futures創辦人弗里德曼(George Friedman)斷言,除非在9月找出治療新冠疫情的靈藥,全球從經濟衰退墜進蕭條深淵的機會大增。

然而,筆者一再指出,這場疫情引發的經濟衰退有別往昔。以古為鑑,美國史上曾五度遇上經濟蕭條,分別發生於1807至1814年、1837至1844年、1873至1879年、1893至1898年及1929至1941年。首4波跟農業周期有關,並引發銀行恐慌。當前經濟衰退前所未見,美國30%至40%服務業暫停,餐廳、酒店、健身室、航空及旅遊業等依賴人手的行業喊停。經濟分析公司Compass Lexecon與獨立餐廳聯盟(IRC)進行研究,發現除非美國政府擴大救市措施,餐飲業前景暗淡,估計逾50萬間市中心餐廳倒閉,即85%獨立餐廳關門大吉。全美餐飲協會(NRA)成員向筆者透露,到今年底30%至40%美國餐廳可能結業。評論網站Yelp指出,約55%曾在該網上榜的餐廳已經永久關閉。

保護主義最大威脅

科學之父牛頓(Isaac Newton)提出「三體問題」(three-body problem),指出兩個物體互相牽引,運用牛頓運動定律容易計出其軌道;但空間有三個或以上物體,出現「引力爭奪戰」,整個系統陷入混沌。筆者憂慮目前經濟面臨「八體問題」,十分麻煩。首先全球服務業崩潰,目前復甦無期,經濟何時全面重啟仍是未知之數。第二是疫情下大市節節上升,只因聯儲局及多國央行出動史上最大規模的干預行動。各國政府祭出史無前例的救市方案,包括協助企業出糧,但未必用得其所。以美國為例,部分僱員領取的失業津貼高於原本薪酬,導致國民儲蓄率創歷史新高。預計美國聯邦政府勢必推出新一輪紓困措施,但當局救市到何時?今年下半年、明年及後年又怎辦?

美國政府及聯儲局的寬鬆貨幣政策帶來道德風險,違反奧地利經濟學家熊彼德(J. Schumpeter)所提出的資本主義「創造性破壞」(creative destruction)。聯儲局購入企業債券,讓企業發行垃圾債券時,毋須再以高息吸引投資者。眾多「殭屍企業」發債,得以苟廷殘喘,為未來經濟帶來無窮後患。

與此同時,全球貿易開始崩塌,筆者重申保護主義及關稅戰是未來最大威脅,難道美國還未從關稅法案《斯姆利-霍特法案》(Smoot-Hawley Act)引發「經濟大蕭條」汲取教訓?

自4月起,美國每周平均有6間資產規模超過5000萬美元的企業申請破產,長此下去,將捲起經濟「海嘯」。加上小企業嫌申請破產皮費太重,乾脆關舖結業,失業率勢將持續高企。

可是低下階層失業率最高,數以千萬計工人失去生計,預料勞工市場將不能重返今年首季的盛世。這批失業大軍可選擇的職位大多不能在家工作;他們希望出外搵工,學校還未復課,又要為安置子女傷透腦筋。一旦美國當局停止發放每周額外失業津貼,他們境況堪虞。

反而社會最高階層的企業家經歷疫情洗禮,將浴火重生;創業初哥也可抓緊機會,趁機發圍。惟筆者預料政府未能帶領企業走出困局,商家將自救脫險。「第八體」是目前面臨史上最大巨變,繼上月Tesla行政總裁馬斯克(Elon Musk)旗下太空探索公司SpaceX成功發射載人火箭,預料數以萬計新發明將陸續面世,人工智能(AI)、機械人科技、自駕車及量子電腦等革新科技將改變歷史。

未來十載紛亂不休

不過,《華盛頓郵報》財經記者希瑟.朗(Heather Long)引述布朗大學經濟系教授弗里德曼(John Friedman)的最新美國勞工數據,顯示收入最高職位的就業率完全返回疫情前水平,時薪少於20美元臨時工就業率僅能恢復一半。筆者認為,快將出現「V」形或「U」形復甦的機會相當渺茫。

若以英文字母表達復甦趨勢,筆者選擇「K」字,部分行業將繼續走下坡,亦有行業蒸蒸日上。Hoisington Investment Management執行副總裁亨特(Lacy Hunt)製作圖表,顯示受債務重擔拖累,自2000年起經濟復甦步伐慢於「經濟大衰退」。但近年出現經濟「分裂者」,就是所謂的科技股五大天王「FAANG」或「FAAMG」,兩者包括Facebook、蘋果(Apple)、亞馬遜(Amazon)、Google母企Alphabet、Netflix或微軟(Microsoft),這些巨企改變世界,發展速度驚人。意味部分地區將持續衰退好一段日子,也有地區經濟火速反彈,亦有地區緩慢地增長,但復甦步伐快過經濟大蕭條。

加上疫情重擊需求,生活難以恢復2019年的舊常態,一切事物將重新定價,必須發明新模型來分析新經濟。筆者估計到明年中,失業率還未能回落至10%,將壓低住宅租金及售價。零售店舖及辦公室租客人去樓空,業主失去租金收入,財力未必足夠應付按揭供款。儘管酒店依然在,但可能已經易手。大型零售店紛紛結業,購物中心或商業空間面臨轉型。

而且服務業仍陷於絕境,業內人士飽受失業威脅,貧富懸殊勢必無法收窄,就算當局推行全民基本收入,財富差距難以化解。

根據人口統計學家侯尼爾(Neil Howe)合著的《第四彎》(The Fourth Turning),預計到2020年代末進入第四彎末期,世界將紛亂不休。弗里德曼亦指出美國歷史上存有兩個獨立周期,分別以80年及50年為一周期,兩者恰巧在2020年代下半期首次重疊。他預測2020年代動盪不斷,政府勢將重塑外交、經濟及文化政策。

雪上加霜的是,預計到今年底美國政府債務衝破30萬億美元,到2025年攀升至40萬億美元,加上企業負債纍纍,退休金撥備不足,種種債務最終必須「合理化」,出現「大重置」。但筆者是自由市場信徒,市場經歷2020年代的動盪將自行調節,呈現弗里德曼所指的風浪後的平靜。

作者為著名投資分析專家,其《前沿思考》(Thoughts from the Frontline)是目前全球發布範圍最廣的投資通訊,擁有過百萬讀者。John Mauldin擁有極強洞察能力,擅長解構複雜的金融現象,每周對華爾街、全球金融市場和經濟歷史提出精闢見解,並與擁有6人分析員團隊的Mauldin Economics,一同把John Mauldin對宏觀經濟的幾十年分析經驗結合各大行的投資建議,為投資者精挑細選出投資機遇,並在網站https://www.mauldineconomics.com刊出。

《信報》為大中華區唯一刊載John Mauldin投資通訊的中文媒體,內容由《信報》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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