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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8月13日

曾國平 經濟3.0

網絡圍城的兩種方法

8月5日,美國國務卿蓬佩奧提出「潔淨網絡」(Clean Network)的概念。這項計劃建立在今年4月5G潔淨路徑(5G Clean Path)倡議的基礎上,增加5個範圍,分別為潔淨電訊商(Clean Carrier)、潔淨手機應用程式商店(Clean Store)、潔淨應用程式(Clean Apps)、潔淨雲端(Clean Cloud)、潔淨電纜(Clean Cable)。蓬佩奧更鼓勵其他國家加入,齊心對抗中國共產黨的監控國家機器和其他惡意團體(CCP's surveillance state and other malign entities),保障國民私隱,維護國家安全。

港府早前宣布推行非強制全民核酸檢測,已引發市民對私隱保障的疑慮。以不少香港人對內地科技監控的懷疑程度,「潔淨網絡」當然是值得支持的一件好事,恨不得可以搬過來香港推行。

回到美國,大眾傳媒對「潔淨網絡」的反應卻甚為負面,認為此舉有違網絡開放原則,把國家安全凌駕在消費者權益上。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不少美國人尤其是年輕一代對美國總統特朗普的厭惡,一般都超過對中國的懷疑,加上早前特朗普據說被TikTok用家玩殘,現在意圖封殺此軟件,已被視為公報私仇之舉。順理成章,潔淨網絡自然也不是好東西,只是特朗普發神經的伎倆,講多過做的政治修辭而已。

美仿效華藉科技治國

批評的另一方向,則指美國此舉非常虛偽,皆因自911恐怖襲擊以來,政府獲得極大權力收取市民的資料,加上Facebook等大型科企在保障私隱方面劣跡斑斑,網絡早已不太潔淨,現在只是不容許個別國家「同流合污」而已。有內地朋友就跟我打趣說,美國從中國身上學到利用科技治國的技巧,以國家安全等的理由限制人民選擇,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其實兩地限制網絡的政策還是有分別的。就如貨幣政策有rules和discretion之分,美中兩國的潔淨網絡政策,也是一個有較清晰的界限和規則,一個視乎個別內容和當前需要因時制宜。

內地按內容限制資訊

內地限制網絡資訊,主要由訊息內容決定,而何謂適合同胞們觀看,尺度可以因時而異,就算是被禁止到訪的網頁名單,也可以擴大縮細,例如英國廣播公司(BBC)網站,有時看得到有時看不到,有時則有個別版面內容暫時給「抽掉」。至於美國的限制,相比下清楚得多,內地網頁可以繼續看個飽,只是每當消費者要交出資料,又或資料要經由中國內地處理之時,就要行人止步,要與中國劃清界線(消費者可以是為了下載網上遊戲而交出個人資料的隱青,也可以是使用雲端服務儲存商業秘密的企業)。

外面的訊息不可以衝進去,裏面的資料不可以逃出來,兩種不同的政策目標,造就了兩種不同的潔淨網絡政策。不過,正如內地有「多采多姿」的方法跨越防火牆,美國人的資料要洩漏到中國去也有許多間接的途徑。把內地應用程式下架、不准內地電訊公司在美國提供服務,也難以阻止其他國家的產品和服務跟內地企業扯上關係,漏洞難以一一堵截。

內地防火牆行之有效,在於政策時常變動,翻牆成本不低,是以大部分人都安於被困圍城。美國要潔淨網絡,關鍵也許就在有幾多個科技發達的國家肯參與,合力把有價值的訊息保留在圍城之內。

香港亞太研究所經濟研究中心成員

美國維珍尼亞理工大學經濟系副教授

http://www.facebook.com/economics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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