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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5月9日

方立祺 運籌制勝

前浪送雞湯 無人怎起浪

5月4日是內地的青年節,有中國版YouTube之稱的B站在節日前的晚上發布「bilibili獻給新一代的演講」短片,由國家一級演員何冰以上一代的口吻鼓勵年輕人,演講視頻與B站UP主們的視頻素材混剪,並在央視《新聞聯播》前播出兩分鐘的精華版。

據悉,製作時嗶哩嗶哩(BILI)無刻意以刷屏為目標,更多是一個「出圈」(突破本身圈子)的品牌廣告,但這後來被稱為《後浪》的短片卻如病毒般傳播,先是在中年人的微信朋友圈洗版,及後再惹來不同階層的反響。

短片美其名是讚美年輕人,但更多是讚嘆現代人擁有的機遇,而文明進步帶來的機會,上一代可遇不可求,例如,何冰以「嗲味」甚濃的腔調說,很多青年從小就自由探索自己的興趣,擁有了「我們曾經夢寐以求的權利──選擇的權利」。

對年輕人滿懷羨慕

無可否認,科技確為年輕人帶來更多選擇,在資產泡沫化、階級流動性受限、社會M形化的今天,聽到上一代對你們的選擇權「滿懷羨慕」,難免覺得有點「哽耳」;後浪再牛逼,還不是得乖乖給前浪交房租等回應,很多都說中要害。此外,琳琅滿目的選擇權主要集中在一二線城市中上階層的寶貝孩子身上,一般基層,這碗雞湯很難喝得下。

上月中,《信報》專欄作家余家強也寫到,著名主持人鄭丹瑞透露,他不敢再向年輕人自認當初辛苦,因為年輕人更辛苦;不敢教他們由低做起,因為新職位根本少;不敢勸他們專心,因為專心都難,難怪被《後浪》激昂起來的,更多是前浪們。

在這辛苦、競爭大、專心都難的背景下,按攜程網創辦人梁建章的說法,中國去年的出生率跌至有紀錄以來最低的約10.5%,比3年前的近13%降了2.5個百分點,反映放寬「二孩政策」的積累效應已消退得七七八八。

未來人口或會暴跌

梁建章不單是商人,更是一名學者,曾在史丹福大學攻讀經濟學博士學位,研究領域包括人口和創業,以及中國勞動力市場,及後更出任北大光華管理學院教授。他認為,在無數有關「前浪」和「後浪」的討論中,要煞風景的問一句:後浪沒了怎麼辦?

不管人口質素上「一代不如一代」是否屬實,出生人口數量確「一代不如一代」。梁建章指出,人口萎縮速度最初會很緩慢,之後逐步加快,大致相當於中國總人口以每30年減半的速度萎縮,亦即是說,若目前的生育狀態持續,中國人口並不是跌到5億、6億就穩定,而是以更快速度跌到2億、3億,再跌至1億甚至幾千萬以下。當然,中國的人口前景是否如此悲觀值得商榷,但上述十幾億人口跌至幾千萬的推論,不禁令人聯想到傳說中的老鼠烏托邦。簡言之,實驗把4對老鼠放到有無限糧水、環境安全的烏托邦裏,但在300多天後,空間內的老鼠數量便不再增長,繼而再大幅倒退。

倒退的原因是增長期後老鼠開始出現行為淪喪(Behavioral Sink),包括公鼠拒絕求偶、母鼠驅逐幼崽、同性戀,甚或互相殘害等,某程度上預示了一個社會的未來,可幸或不幸的是,在一個密閉的烏托邦裏,實踐不到社會達爾文主義,即不適應者也能生存,而我們今日生活的社會仍脫不了叢林法則,不適應者較難主導形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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