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5月4日
最近數月,各國政府推出多招救市。當中最為震撼的可算是聯儲局一招大海無量──無限量化寬鬆(QE Infinity)。
這招驚人之處,不但在於銀碼無上限,更重要是其救市範圍延伸至投資級別以下的公司債券。此外,今次掃貨速度更遠遠拋離過去三次量寬。
2008年金融海嘯,聯儲局的資產總值在9月及10月上升約1萬億美元,已是前無古人;而今年3月及4月,資產總值竟急漲2.5萬億美元。至於QE2和QE3,聯儲局的資產總值平均每月增加約600億及1100億美元,比起今次的舉措,只是小巫見大巫。
美元大到不能倒
印錢是有上限的,而該限制視乎大眾對貨幣的信心。對於長期舉債度日、有結構性財赤的國家,印錢很容易會令市場對該國失去信心。當今世上唯一的特例,便是美國。美元作為最主要的國際儲備貨幣及結算貨幣,早已與世界經濟融為一體。華爾街常說的大到不能倒(Too Big to Fail),其實美元才是真正的大到不能倒。
資產價格、無風險資產指標,以至環球經濟運作皆唯美元馬首是瞻。即使美國無限印銀紙,大家也只好默默接受。聯儲局前主席貝南奇曾直言,美國政府擁有一種獨步天下的印刷技術,該技術可以讓它免費生產任意數量的美元。由此而言,美國的問題,是世界的問題,即美國印錢,全球埋單。至於各國的問題,不好意思,那只是你們的問題。
無人知道美元霸權何時終結,而之後的世界會否只是換成另一個霸權操控。畢竟近代歷史只曾出現過一次易位:英鎊至美元。較為平衡可取的制度,可能是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下以「一籃子貨幣」定值的特別提款權(Special Drawing Right)。順帶一提,參考2009年的經驗,透過分配特別提款權注資各國,有助聯手抗疫,分擔疫情影響。
分配特別提款權助抗疫
說回各國政府為應對疫情而採取寬鬆貨幣政策,以及規模空前的財政方案。這些措施對經濟的幫助仍有待觀察,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將大幅加重政府財政負擔,為債務危機埋下伏線。
與美元霸權不同,大部分國家的印錢空間極為有限。一旦市場對該國失去信心,一連串的骨牌效應,例如資金外流、借貸成本上升、貨幣貶值等情況出現,便很容易形成惡性循環,拖垮該國經濟。對於負債沉重的國家,特別是債務以美元而非該國貨幣計價,這死亡漩渦更是一觸即發。大家應有心理準備,疫情尚未過去,便要應付新一輪新興市場或歐債危機。
作者任職聯合國亞洲及太平洋經濟社會委員會。個人意見並不代表機構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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