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4月30日
統籌:陳志輝(中大EMBA課程聯席主任)
主持:陳志輝、程潔明
嘉賓:梁瑞安(中國抗體製藥有限公司首席執行官)
整理:謝冠東
陳 陳志輝 程 程潔明 梁 梁瑞安
程:梁博士本身是科學家,但同時創業,大概可稱為科學企業家吧。
陳:難處在於兩全其美,不論科學以至創業都登峰造極。不論跟他談科學還是商業,他都頭頭是道。到底怎樣才能培養這樣的人才?回首往事,你在1984和86年於中大完成本科和碩士,89年獲牛津的博士學位。你攻讀的是生物化學,為何會選中它?
生物科技的萌芽年代
梁:我對生物和化學都有興趣,可說順理成章。不過,當時的畢業生多是從事科研或教師,然而那時我在《時代雜誌》看到生物科技(Biotechnology)這個新詞,大受鼓舞。這個新概念意味着研究生物能夠製造產品,而且是很重要的產品。我遂朝此一方向進發。
程:可是當時大家對生物科技都不明所以,不肯定它的前景。
梁:生物科技從遺傳學入手,並通過在納斯特上市,獲得大筆研發資金。Amgen就是成功例子,現已成為大型跨國藥廠,市值逾1000億美元。但人們當初創業,都只是源自一些看似天真的概念,例如類似運用剪刀和漿糊,把DNA重新拼貼。我們開始可以運用基因工程,啟動一些自然界所不存在的程序。我們甚至可以利用生物來生產重要製品。自此,胰島素、干擾素和標靶藥相繼面世。總的而言,基因工程萌芽後,科學家有很多空間去發揮想像力,構想不同的藥物。
中港美的發展舞台
陳:入行後,你留美多年,原因為何?
梁:那時我投身一家美國藥廠,得以從事自己醉心的藥物研發,早在20年前便開始製作標靶藥。那時業界尚在摸索階段,1997年世上才出現第一個能治療癌症的標靶藥,而到了今天已有超過100種這類抗體藥物,能針對各式疾病,連骨質疏鬆症也可利用抗體治療。
程:當時是否已預計到抗體能有療效?
梁:最初藥廠對治療癌症最感興趣,所以早期的標靶藥都是針對癌症。但後來發現,既然能夠醫治甲病,自然也可嘗試治療乙病。只要掌握了致病機制,便有機會透過抗體治療。
程:在國外研究多年,出於什麼契機,你重返香港?
梁:當年毗鄰中大的香港生物科技研究院正招聘院長一職。而當時亞洲對抗體治療仍跡近聞所未聞,我想把這門技術帶到香港,回饋家鄉,便於2000年出任此職。
陳:可是你只任職兩年,是遇到別的契機嗎?
梁:當時研究院尚未有明確的發展方向,而當年許多人都主張香港應發展中藥。可是我不熟悉中藥,也不是我的初心所在。其時我跟香港政府曾到大陸考察,看看怎樣發展生物科技。儘管2000年的中國在這方面相對落後,但我看到許多科學家努力鑽研抗體,只是尚未把它轉化為產品。
這對我來說是一大機遇。在中國的土壤裏,我的專業知識算是相當獨特;相反我如留在美國,同類專家已是不可勝數,我就不算突出。因此我找到了新的發展方向。
陳:我們要懂得找合適的舞台,讓自己鶴立雞群,與他人有所差別。所謂「物離鄉貴」,地氈在波斯毫不特別,但如能運到遠東,便能令人嘖嘖稱奇。絲綢在四川也許尋常,但當運到海外卻更受珍重。那是同等道理。你於2001年創辦了中國抗體。
梁:顧名思議,我們要在中國研究抗體。回首過來我很幸運,因為有不少志同道合的人願意拔刀襄助,做事便事半功倍。他們都抱有同一個夢想。這包括投資者,雖然他屬投資界,但他本來是讀科學的,夢想正是為世界帶來新藥。就算個人無法走進實驗室,也可藉投資我們為他圓夢。也許你覺得老套,他平常可能也沒有把這件事掛在嘴邊,但其實每個人都有他的夢想。我們有幸獲得陳樂宗先生的晨興資本注資,協助中國抗體起步。
港交所積極推動生物科技
陳:在資金方面,港交所在2017年準備拆牆鬆綁,也促成了貴公司中國抗體(03681)在2019年於香港主板上市集資。傳統來說,主板不允未有盈利的公司上市,港交所為何決定改變?
梁:回首過去30年,生物科技的成功故事都集中在美國,就算歐盟也相形見絀。美國勝在有市場,有優秀的科學家和進行臨床實驗的醫院,以及監管機制完善,批藥過程成熟。但最突出的還是它的股市,納斯特並不要求企業在上市前便有盈利,只要你的概念有人願意投資,你就可以上市,如此一來才能成就許多生物科技公司,畢竟這類公司在藥物研發階段難有盈利。
目前,港交所主板也只容許生物科技公司在未有盈利的情況下上市。當然,為免公司吹噓業務,它成立了顧問小組,由投資專家和科學家來評估公司業務的真實性,並要求公司起碼有一項產品已完成第一期臨床測試,進入第二期。始終當藥物能進入臨床階段,必已經過藥監局等機構的評核。另外對專利以及上市市值(須達15億元)等也有要求,循各方面保障投資者。目前已有十多家公司通過《主板上市規則.第十八A章 生物科技公司》上市了,大家都在實事求是研發藥物,相信日後能為人世間創造更多良方。
*「管理新思維」節目由中文大學行政人員工商管理碩士課程(EMBA)與香港電台合辦,星期日2-4pm在FM92.6香港電台第一台播出。EMBA網址:
*節目預告:5月3日題目:更見遠大的5G眼界;嘉賓: CSL個人流動通訊業務董事總經理林國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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