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3月9日
日本政府現已暫停了對香港的免簽證入境機制,我與大家一樣,只好取消了今年的春季旅行。
還記得10多年前手機通訊App仍未流行,參與大型IPO的工作方在招股前需要開個全體會議,很多次雙方律師都就「Force Majeure」(不可抗力)會不會在香港公開發售期間應用而熱烈討論,而每次大家都是笑說機會極低微。很多天災人禍,雖則是人力不可抗拒,又或是當事人不能預見,但關於無法事先採取預防措施這一點總有爭議空間。今番這場「19冠狀病毒」疫情,就似乎真的是Force Majeure了,試問在當今全球化高效率低庫存的環境下,又怎可能在事發前採取「封關」措施來預防疫情擴散呢?
據報道,北海道札幌是日本的疫情重災區,當地政府上周更發出了「緊急事態宣言」,呼籲北海道居民周末避免外出。真是世事無常,今年1月,我還在北海道讚嘆粉雪的極致,回程時也在札幌度過了兩夜一日。
那個星期五的下午,我從登別抵達札幌站後,覺得街上行人稀少有點陰冷,便待在酒店裏寫我的每周一篇文,到翌日上午滙合同事遊札幌時,才發覺原來人都在地下行走,地下街裏四通八達熙來攘往,還連接車站。我們坐地鐵去到圓山公園,適逢周末又有太陽,遊人繁多。寬廣的公園內有大量的參天巨木,林木區積雪盈尺,樹幹上枯枝上木樁上的皚皚白雪間,偶爾會看到松鼠的身影在紮紮跳。天晴但嚴寒,走着走着就來到了北海道神宮,雪地上一眼望去,只見恢宏的神社前人山人海的,只好放棄入內。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一定會不厭其煩排隊參拜,祈求北海道最大的守護神,保佑當地人百毒不侵。
冬日的太陽在午後逐漸隱去,下午4時已是黃昏。我們坐札幌藻岩山纜車上去海拔531公尺的山頂,上午的藍天白雲已變成了灰天烏雲,在晝夜交接之際,夕陽的金光自雲層間透射閃亮,烏雲群中有一兩朵形狀優美資質特別的,接收了金光並成為灰黑中的一抹橘紅。太陽下山後,大家都在冷冽寒風中等華燈初上,觀看被選為日本新三大夜景的札幌夜景。然而,那片漆黑夜空下的閃爍,是怎也無法跟香港的璀璨相比的了。怕只怕香港的璀璨,因不被珍視而日漸失色,這世上哪有壞人,殺人犯也有其苦衷,很多時候害人害物的,都不過是好眉好貌的平庸與愚昧,而平庸與愚昧,也是一種不可抗力。
下山後在一家小店吃美味的刺身蓋飯時,隔壁日本大叔問我們來自哪裏,聽見「香港」二字便豎起拇指,世上總有識貨之人。
回酒店的途中,經過大通公園,被札幌電視塔頭頂上的一輪明月所深深吸引,圍繞明月的,是一圈裊裊藍霧,那夜的月色,也只有在那時的札幌天空下才會見到。所謂的「風月同天」有點以偏概全呢,月亮與人一樣,都需要一個好的場景,才不至於明月照溝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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