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3月7日
露天停車場上,由「壹哥」主持儀式,將5本6吋厚的公司管理守則在一眾員工前燒毁。
1981年,Jack Welch升任通用電氣(General Electric, GE)CEO不久,公開演出「焚書」,因為企業制度僵化,每天電腦會打印8份報告給各部門經理閱讀,其中一份達12吋厚。管理人嘛,要掌握資訊才可作出決定,但醫療儀器「部門主管」卻不能簽批出貨,需要找上司批准,究竟主管在做什麼?
甫上場即焚書「坑儒」
焚書後,Welch跟着「坑儒」。GE總部聘用了一大班集腦袋發達、智慧高超的Business Strategists策略師,指示各經營主管如何做生意,執行新行政制度,開更多會議,設立更多層管理架構,事事報告,由總部審批。「手起刀落殺無赦」太慢沒效率,Welch花名Neutron Jack(中子彈傑克),像中子彈般一下子爆炸將所有人消滅,只留下建築物。1980年底,GE員工總數41萬人,1985年底為29.9萬人,減少人數當中,37000人為已售業務員工,8萬人為「炒魷魚」。
Welch最著名的人事管理是Rank and Yank(排列及拉下馬),把員工分為頂級優秀20%,中等70%及差劣低層10%,跟着向10%員工指出其情況,要求改善或選擇離開,結果大部分都離開。Welch認為,這是對這10%員工好,令其知道真實情況,在GE內改變,或另覓僱主。要不然員工不知問題所在,依然故我,到經濟衰退時被裁,更加殘忍。
這是不折不扣的美式管理模式:交出業績或離職。一名任職國際律師行的好友曾跟我分享真實經歷。15年前他加入律師行時,歐洲業務收入最高,「話事人」皆為英國人;2008年爆發金融海嘯後,全球業務急滑,但兩年後美國業務快速反彈成為全球之冠,話事人改為美國合夥人。香港主管由紐約來港上任,先找會計部主管把所有合夥人收入按高低排序並打印放在桌上,主管拿出間尺放在由尾數上三分一位置,再取出紅色原子筆畫上交叉,再找人事部主管安排把收入「低層三分一」合夥人即時解僱,跟着與首20%最高收入合夥人逐一會面,商量來年如果將收入增加30%及花紅方案。Welch亦形容自己最重要工作是尋找適合員工做適當的工作。
拓金融業成轉捩點
勝敗論英雄,1981年Welch上任時,GE市值120億美元,2001年退任時Welch取得4.2億美元酬金,GE市值為4100億美元,一眾股東老闆群起站立鼓掌。但Welch精心挑選的接棒人Jeff Immelt未能令GE再創高峰,遇上金融海嘯GE差點要「執笠」,2017年Welch退休時GE市值跌至970億美元。
2020年3月1日,Jack Welch返回天家,一眾傳媒及粉絲均歌頌Welch為管理界泰山北斗,深表痛惜,Welch的管理哲學長存於世。GE源起於1889年,由「發明之父」、電燈泡創造者愛迪生(Thomas Edison)創立,其後發展至世界級企業,業務包括航空機械、能源機器、印刷儀器、醫學儀器,仍然不離機械製造的「老祖宗」本業。直至Welch上場,美國金融業不斷壯大,Welch看準時機,將大量資源投入金融借貸業,站在風口前,豬亦會飛,GE亦跟隨金融業興旺,盈利急升,股價飛升,但隨着2008年雷曼爆煲引發金融海嘯,差點破產。
Welch以其化學工程師專業,坐上GE「壹哥」寶座,自有其過人之處,但與其神化其能力,不如客觀分析世界及美國經濟大勢,學懂如何自處。
(編者按:陳振康著作《BIG DEAL顛覆世界》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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