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3月3日
2018年4月,國家主席習近平在博鰲論壇上闡述了中國開啟新一輪對外開放,金融業再次開放。2019年7月,國務院宣布了11條金融業對外開放措施。2019年12月,中國金融監管機構提出,要實現金融業更高水準對外開放,引進外資機構進入境內不良資產市場。2020年1月15日,中美簽訂經貿協定,專門提到了金融資產管理(不良債務)服務,雙方相互開放不良債務服務部門。
1999年為適應國有企業解困、國有銀行剝離不良貸款的需要,中國內地成立了金融資產管理公司(AMC),在20年發展過程中,AMC發揮了「金融消防隊」專業功能,降低了金融風險,盤活了資產存量。2019年中國監管機構發布指導意見,把不良資產市場提到與信貸市場、保險市場、信託市場和金融租賃市場同等位置,將進一步健全完善不良資產市場。
內地不良資產市場誕生和發展的過程,也是中國加入WTO經濟對外全面開放的過程。相對其他經濟領域,不良資產領域客觀上對外開放不夠,分析原因,一是不良資產業務沒有作為當年入世談判關注點和對外開放重點;二是不良資產業務在內地作為金融行業,需要持牌經營;三是不良資產業務法律配套政策還需要完善。雖然外資參與度不高,但是外資一直沒有放棄內地不良資產市場,尤其是2008年金融危機以後,通過各種方式參與內地不良資產業務。同時,隨着中國大量企業「走出去」,出現不少與境外有關的不良資產,AMC以香港為「橋頭堡」開始參與跨境不良資產收購處置。
不良資產市場雙向開放,將進一步啟動不良資產市場,在「引進來」、「走出去」形勢下,AMC應當如何發展?
首先要堅守與拓展不良資產主業。市場經濟始終存在資源錯誤配置形成不良資產業務的機會,目前內地不良資產市場具有相當大的規模,隨着不良資產業務範疇從銀行不良貸款拓展到金融類不良資產,再拓展到實體類不良資產,特別是在金融雙向開放後,不良資產市場將進一步擴大,大量問題機構和問題資產的出現,市場空間將進一步增大,AMC要堅守不良資產主業市場。
其次要知己知彼揚長避短。AMC在業務規模、客戶群體、資源獲取和員工隊伍方面具有較強優勢,但存在處置手段較單一、靈活性不夠,激勵約束機制不足、人才流失不足等問題。反觀境外不良資產經營機構,其發展歷程長,經歷了經濟周期不同階段和重大金融危機考驗,產業及人才資源豐富、激勵充分,但面臨境內不良資產資源獲取管道和能力不夠、處置退出不暢通等問題。AMC要揚長避短發揮比較優勢,進一步增強競爭能力。
再者要回應市場加快業務轉型。AMC要根據市場的需要,從簡單處置方式轉向投行化運作,綜合運用「財務顧問+過橋融資」、「產業龍頭併購+金融服務」、「收購+重組」、「股+債」、「存量收購+增量投資」、「重建與再生」等金融工具,形成「不良資產+投資銀行」業務模式,在創造價值中分享價值。
完善機制鍛煉人才
第四要學會合作共贏成長。在對外開放過程中,不少金融機構積極調整應對策略,競爭力顯著提升。應對金融再開放,AMC要積極參與競爭,完善內部機制,鍛煉人才隊伍;圍繞中資機構境外的不良資產業務需求,積極穩妥「走出去」,見世面練本事促成長;學習借鑑國際先進不良資產處置機構的經驗做法,加快市場化改革和內部優化調整,完善激勵約束機制,吸引和啟動人才。
最後要充分發揮香港特殊優勢。在內地對外開放過程中,香港扮演了獨特的角色,尤其是回歸以來,香港發揮「一國兩制」優勢,利用國際金融中心地位,有力推動了內地金融業開放和發展。在金融再開放形勢下,要進一步發揮香港獨特優勢,引入國際先進不良資產經營經驗和技術,穩妥走向國際不良資產市場。
隨着中國金融再開放,不良資產市場將進一步完善,化解金融風險和支援實體經濟的功能將更加顯現,AMC將進一步成長壯大,實現更高品質可持續發展。
梁森林為香港中國金融協會副主席,信達香港董事長
黃強為信達香港副總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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