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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2月14日

梁天卓 經濟3.0

武肺與黃店

武漢肺炎對中國的經濟打擊到底有多大?有經濟學同行對此十分樂觀。兩位欄友和我都先後提及哥倫比亞大學教授魏尚進最近撰文指出,有三大原因令他對中國經濟的走向感到樂觀:(1)內地消費好一部分在網上進行,(2)此肺炎似乎不及沙士致命,(3)中國將會向美國輸入大量醫療物品,有助緩和中美貿易關係。

復旦大學的張軍教授以及一個研究亞洲宏觀經濟的智庫亦認為疫情對中國經濟影響有限,他們根據2003年沙士的經驗指出,沙士疫情受控後中國經濟的復元速度十分快,這次疫情雖然影響範圍較大,但他們認為受控後中國經濟的復元和沙士當年相比應該「雖不中亦不遠」。前輩雷鼎鳴教授大致同意這分析,幾位教授及智庫都認為如果疫情快速受控,中國第一季經濟增長應只會下跌1%至3%左右,而在第一季後因為快速趕工,全年經濟增長只會微跌0.1%至1%。

不過,我認為這次疫情對中國經濟的影響要比沙士大一些。首先,執筆時武漢肺炎單單在大陸的感染人數已超過5萬人,是沙士時的10倍!死亡人數則超過1000人,是沙士時的3倍有多。根據一些醫生專家推測,這次疫症可能在3月甚至是4月才到高峰期。果如是,我對中國經濟的預測就要比上述的經濟學者要悲觀一點。

武肺破壞力比沙士強

現時疫情比沙士更嚴重之餘,領導人的抗疫措施亦比沙士時更進取。自從1月底把超過1000萬人口的武漢封城後,中央政府把湖北省內的小鄉鎮及湖北省外的大城市陸續實施「小區管理」,變相在某程度上把全國各大小城市都實行封城。城被封,區被管,消費自然大受打擊。

理論上,網上經濟的確有助紓緩這次疫情為中國經濟帶來的打擊。以2019年為例,網上零售大約佔全中國的總零售額約21%,這還未算其他如網上賭博、社交媒體、串流和其他網上進行的娛樂消費。在差不多所有大城市都進行「小區管理」之際,「屈」悶在家透過網上購物或串流看電影以打發時間的人數可能以億計。

電影電視節目還可以在網上無限供應,但其他零售即使在網上交易最終亦需要實物到手,而這些貨物絕大部分本身就是Made in China,現在工廠停工變相令大家無寶可淘。問題是:現在大陸的工廠真的能完全復工嗎?據報,習主席最近在政治局會議上亦警告防疫工作不能「反應過度」,因此要求各地復工。可是,在疫情還未退卻時,強行下令各地復工又是否明智?即使真的復工,有多少工廠能夠符合中央政府有關復工所要求的衞生規定亦是一個大問號。

黃店有更大「抗疫力」

假如大陸疫情持續擴散,工廠只能作有限度復工,甚至是復工無期,這當然對大陸經濟影響甚大,同時對香港經濟的影響亦不能忽視。在此之前, 中美貿易戰加上反送中運動的影響下,香港的經濟已步入衰退,去年第三季的GDP下跌近3%,失業率亦上升至3.2%,預期疫情的持續擴散只會令香港經濟雪上加霜。

經濟低迷期間,就是汰弱留強的開始,武漢肺炎為本地公司大洗牌後最終誰能留下來?我認為黃店可能在這方面有一點優勢。

在黃色經濟圈的討論中,有人認為黃店代表店主和僱員要夠「黃」,亦有人要求店內貨源亦應與大陸切割。事實上,不少黃店的貨源絕大部分都不是來自大陸,在大陸工廠(尤其是中小型工廠)未能完全復工的情況下,這些黃店可能比一般公司有更大機會在大洗牌後成功留下來。

維克森林大學經濟系助理教授、中文大學亞太研究所經濟研究中心成員

www.facebook.com/economics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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