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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1月8日

管理新思維

可負擔的私家醫院

統籌:陳志輝(中大EMBA課程聯席主任)

主持:潘嘉陽、李靜宜

嘉賓:曾慶廉(港怡醫院營運總監)、

   謝德新(港怡醫院心臟導管治療中心總監)

 

潘 潘嘉陽  李 李靜宜  曾 曾慶廉  謝 謝德新

 

李:今天探討私家醫院如何讓病人安心使用,讓收費變得可負擔,並請來港怡醫院的兩位醫生一同討論。

今年3月的一項調查顯示,七成受訪者認同私營醫療服務較佳,但與此同時,92%的人認為收費太高。市民即使買了醫療保險,當中也只有15%認為保險能夠全數支付私家醫院的費用。兩位對此有什麼看法?

謝:近年有更多診所和私家醫院開業,競爭激烈了,相信收費會有調整。而新一代多會買保險,到他們年紀大了,也能憑藉保險墊支醫療費用,所以現在也有不少人選擇私家醫院。

然而要讓病人安心,首先要提高收費的透明度,盡可能希望不會嚴重超支,令他們頓失預算。有時病人要動某項手術,卻出現併發症,那便需要接受更多診斷和服務,費用就愈來愈高。這是部分病人對私家醫院卻步的原因。他不一定無法負擔,只是擔心費用可能超乎預期。

曾:為此,港怡醫院有一項創新,就是推出全包套餐,如同餐館的全包宴,不論飲品還是甜品都已納入套餐價內,不會另外計費。病人因此感到安心,在入院前就能確定所需費用,就算不幸出現併發症,要進入深切治療部,甚至要動第二次手術,也毋須再掏腰包。可以說我們的套餐包含了保險成分,讓病人毋須承擔額外醫療程序所帶來的財務風險。

有人就會問,有了這重保障,收費會否因此較貴?但我們作為私家醫院,也要跟同業競爭,因此價錢也不能脫離巿場水平,不然病人就會流失。無論如何,套餐價能讓病人在入院時就能確定收費,從而放心治病。

潘:醫生的名氣和技術有別,他們會否不願意接受統一的套餐價?

曾:我們定價時是很仔細的,按照到底要採用哪些儀器和程序,來計算實際價錢。我們也會參考醫生過往自身的收費。在過程中我們花了不少唇舌去說服醫生。香港大學是我們的臨床夥伴,因此我們有很全面的資歷審核制度,去評定醫生能否在港怡掛單。由於醫生都經過港大審定,所以都具備一定水準。然而,我們也要說服這些優秀的醫生,相信我們所定的價錢合理。逐漸下來,我們發現不少醫生其實喜歡套餐價,因為他毋須逐項收費向病人解釋,亦不用預測假如發生各種症狀,又會怎樣收費。他只需跟病人說,價錢已經確定,你不用再操心。

李:如此一來,醫生便可以專心解說病情,那才是他們的專長。

潘:有了套餐價,病人可能也更容易向保險公司索賠。

曾:是的。保險公司也經常跟我們商討,我們也常有合作。對保險公司來說,套餐價能確定公司到底要賠償多少,定價甚至已刊登在我們的網站。他們也省卻了評核的步驟,知道套餐已經包含所有服務。

了解病人和醫生的需要

潘:事情總難一帆風順,在推出新方案後,你們有沒有接收到什麼投訴?

曾:我要感謝病人和醫生的包涵。全包服務推出不過兩年,仍是新手上路,需要持續改良。我們很重視各方的意見,並不斷學習考慮病人的需要。

最初我們主要考慮醫療需要,卻較少從病人角度出發,去思索他的個人需要。例如我們以為病人都希望入院後盡快做手術,並盡快出院。但原來有些老人家可能希望早一晚就入住,先行休息,第二天才做手術,然後確定一切無礙,才再出院。這是我以前較少注意的。

另一方面是醫生的要求。以大腸癌手術為例,那其實比較複雜,切除腫瘤後有時要重新接駁腸臟。那像用釘書機開槍一樣,去把腸臟重新固定。每開一槍其實都有費用,而在設定全包價前,我們也未必能百分百準確評估開槍的數目。故有些醫生就反映,說全包價的預算不足。我們就說你儘管用吧,我們都會配合墊支。醫院在學習的過程裏,要交一點「學費」是意料中事。

潘:新產品總需要不斷改進,而各持份者的投訴正能協助你們加以改良。甚至病人的家屬可能也有意見,例如他們想陪病人住一晚,但這並沒有計算在套餐之內。會有這樣的事嗎?

曾:是的。以小朋友入院的套餐為例,我們最初沒預計媽媽會要求當晚與孩子同住。這些我們也是在學習之中。

公私營醫院各擅勝場

李:現時公營醫療系統有6000多位醫生,私家醫生則有7000多名。但是公立醫院照顧了九成的病人,私院只佔一成。所以有人指香港並非嚴重缺乏醫生,只是分布不均,結果公立醫院的輪候時間甚長。你們認為問題可以怎樣緩解?

謝:公立醫院的質素無疑很好。它是新秀的訓練場,許多醫生都在公院做過許多手術,才再轉到私院,可說沒有公院也就沒有私院。問題出在公院的病人實在太多。以心臟病為例,病人心絞痛,進了政府醫院,雖然也會做心電圖、抽血等,檢查也算不少,但始終有部分病人可能會在這些檢查當中走漏了眼,他們需要一些更精密的檢查,例如心臟血管掃描。受資源所限,這項檢查在公院的輪候時間很長。故政府醫生也會跟病人解釋,請他自費到外面掃描,早日獲得診斷。如果他負擔得到,可能甚至在私院進行手術;但就算不能負擔,他至少縮短了檢查的輪候時間,有了診斷結果便可馬上在公院排隊做手術。尤其是緊急的手術,公院的輪候時間一般也不會太長。公私營可起互補作用。

李:你們認為公私營各自有哪些優點?

曾:他們各有所長。公營醫療提供安全網,而急症室更一般只由公院提供,你打999,不論你多富有,也會被救護車送到公院。但政府現時亦同步投資私營醫療,首先是批地予我們及即將落成的中文大學醫院。於2016年,全港11所私家醫院共計約4000張病床。我們落成後,提供500張床;中大醫院也將有約500張。加上其他私家醫院也有擴建,故未來將達到6000張病床。

當然數目看來還是不足。但現時還有一個範式轉移,到底醫療服務量是否必須以病床來衡量?現時有很多服務已可採用日間治療的模式進行。因此,醫院也會提供更多日間治療。

至於缺點方面,公院花的一分一毫都是公帑,所以首重醫療效益,各種醫療程序都經過多重揀選才會採用。然而在港怡醫院,我們有港大作為合作夥伴,並有港大教授操刀。因此我們可引入較新式的手術或醫療程序。公營講求成本控制,私營則可視乎病人願意支付多少費用而提供不同種類的服務。

另一個分別是,公立醫院一間病房住上40人,港怡則最多只有兩個病人。這能提高私隱度,並能給病人多一個選擇。當然病人須知付一定價錢才有這種舒適度,所以就更加需要提供全包套餐,以及提高收費的透明度,讓病人按自身負擔能力揀選最合適的服務。

潘:這也呼應了巿場學,會針對不同的目標受眾,提供不同的服務。我相信公私營的醫療水準非常接近,只是如果想有親友在房間裏陪伴病人,公私營就會有明顯的分野。私營能夠提供個性化的服務,讓病人自行選擇。

曾:在私家醫院,除了能選擇不同的病房,你還可以指定醫生。例如你特別信賴謝醫生,就可以委託他做手術。你亦可以選擇服務的等級,我們有些病房非常漂亮,裏面甚至有桌子和沙發,家屬可以陪伴病人,並順道歇息。公立醫院自然不可能把公帑花費在這些額外服務了。

整理:謝冠東

 

「管理新思維」節目由中文大學行政人員工商管理碩士課程(EMBA)與香港電台合辦,星期日2-4pm在FM92.6香港電台第一台播出。

EMBA網址:http://www.cuhk.edu.hk/emba/

節目預告:11月10日題目:科技公司的管理;嘉賓:中文大學協理副校長(創新及企業)李康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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