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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0月28日

溫天納 納論神州

「蒜你狠」再度干擾財金政策

內地減息其中一項重要考慮為通脹,除了豬肉價格為指標外,大蒜價格亦為另一指標。大蒜作為一種調味品,日常需求相對穩定,但年初以來出現了明顯的漲幅。參考內地數據,近期大宗大蒜價格飛漲近八成。大蒜價格波動可能有兩個方面原因,其一是產量變化,其二是通脹預期變化。由於大蒜在冷庫中較耐貯藏,因此在通脹預期上升時,出於囤貨抗通脹,需求有可能短時間能出現大幅上升從而影響價格。大蒜價格按年大幅上漲,遠高於同期其他新鮮蔬菜價格變化,這表明大蒜價格的上升主要因供應的按年下降,未來價格預期會繼續上升。

通脹升溫限制貨幣寬鬆

大蒜價格一點都不能輕視,在10年前內地出現「蒜你狠」的社會現象,10年後會否重臨?2009年全國大蒜半年上漲40多倍,很多中間商都獲得很大利潤。2009年初,金鄉縣魚山鎮五名裝卸工人見到大蒜便宜,合資買入七百多噸大蒜,當時價格僅為每公斤2角4分,2010年8月以每公斤5元6角出貨,賺取了驚人的利潤。

炒蒜的投資者們被稱為「炒蒜團」,炒蒜團的出現,最終增加了城市蔬菜的供應,客觀上降低了城市菜價。不過,當年群眾還較少具有經濟常識,主要依中國幾千年來傳統重農輕商的古老邏輯,認為中間商賺取高額利潤是菜價提高的主要因素,忽略了通貨膨脹的真正起因。

當年的口號是「世界大蒜看中國,中國大蒜看金鄉」,在金鄉縣緡城路上的南店子大蒜市場,當時每天都聚集着上百名大蒜經紀人,當地有「大蒜華爾街」之稱,全國甚至全世界的大蒜價格都由這裏主導。金鄉是全國大蒜的主產區之一,金鄉及周邊幾個縣市的大蒜佔了大蒜主產區產量一半以上,庫存量更超過六成。「炒大蒜」並不是什麼秘密,有時一批蒜在冷庫裏沒動,就被轉手了好幾次,在「蒜你狠」行情推動下,許多投資者一夜暴富。

巨大的收益也意味着巨大的風險。2010年、2012年、2016年是大蒜價格的波峰,其餘年份則較低。特別是2008年底,大蒜價格曾一度跌至只有幾角錢甚至是幾分錢一斤。

大蒜價格風雲今年再起,早在5月底北京新發地農副產品批發市場大蒜批發平均價已為每公斤8元,比1月1日的4.5元大幅上漲了77.8% 。大蒜價格的變化反照出內地目前通脹的問題,而通脹亦影響着內地財金政策的部署。

內房新貸三季現負增長

內地9月份經濟數據輕微改善,CPI持續上升就限制了貨幣寬鬆,第四季度仍需財政加碼支持。第三季度內地GDP增長6%,創下多年新低,逼近中央政府目標下限,綜觀環球市場,數據仍屬不俗。從經濟需求方面看,9月份內地消費增長速度小幅度回暖,投資則穩步回落,出口負增長擴大。展望第四季度,消費和投資有望平穩,出口受關稅和外需下滑的負面衝擊,來自需求方面的壓力仍存。內地工業增加值看似超預期,季度尾趕工現象尤其明顯,不過在需求不足背景下,生產回升難以持續。

內地9月份社會融資總量高於預期,企業中長期貸款增加,連續兩個月改善。估計在第四季度內地地產發展受限,與此同時,製造業信貸需求仍較弱,需要觀察專項債擴容能否成事,此外,後續社會融資擴張壓力存在,中央需要加碼財政措施以作平衡。

除了大蒜價格指標之外,9月份豬價升幅超過預期,CPI持續上升壓力存在,若持續至明年春節前,內地貨幣政策在今年內或受掣肘。PPI短期內仍處下滑趨勢,估計在年底前才能改善。內地製造業景氣仍在低位,其實環球主要經濟體景氣同樣處於枯榮線下, 第四季度經濟挑戰甚大。內地因受短期通脹掣肘,貨幣寬鬆難成事,財政政策及專項債發展將成焦點。

內地9月份貸款數據略勝預期,企業新增中長期貸款增長速度連續兩個月改善。融資環境有所改善,而居民新增貸款增長速度第三季度放緩明顯。內房仍屬信貸市場重要支柱,在今年頭三季度仍佔約33%的信貸增量資源。不過,中央政策正在加速推動信貸投放結構的調整優化,內房新增貸款已經連續三個季度呈現負增長。

基建作為穩定內地經濟發展的武器,今年首三季度基建行業新增貸款平穩,參考歷史數據統計,若企業新增中長期貸款的持續改善,正預示着中央政府着力基建領域,涉及產業及上下游的配套貸款投放正呈現發力。在通脹壓力續存的大背景下,不失為政策的方向。

作者為資深投資銀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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