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0月28日
中秋過後,日本的天氣仍然暑熱,然而總不會是天天都紅日高掛的。這天上午是陰天,淺草寺主殿的大紅燈籠炫黑木門鏤金雕飾,看上去比起前一天下午初訪時的華麗驚艷,多了一抹不能言喻的沉鬱。我憑欄遠眺,背後的觀音堂內和尚們在誦經,正在心裏頭祈求香港早日走出困局,景物忽變模糊,原來是下雨了。我走下石階,見到左邊商店街的遠方聳立着高高的銀灰色鐵塔東京SKYTREE,便撐傘往河那邊走。
走到隅田川旁那座紅色的吾妻橋,雨愈下愈大了,對岸的SKYTREE在雨中若隱若現,倒是近橋處的金色大廈與一旁的那團金色火焰造型物在風吹雨打下仍然燦爛奪目。
SKYTREE的官方中文名是「晴空塔」,據說是因為「天空樹」這個名稱在中國已被註冊,但我十分喜歡「朝天空生長的大樹木」所寄予的聚集人們在樹旁通過彼此的心靈互諒互解的意念,所以我稱之為天空樹。
沒有嘴巴轉用心靈溝通
東京天空樹是一座電波塔,曾於2011年獲健力士世界紀錄認證為「世界第一高塔」,內裏集合無線電發射塔、展覽館、商場等設施。我去到時,見到通往350米觀景台以及450米天空迴廊的購票大堂擠滿了排隊買票的人群,想想下雨天室外灰濛濛的登高也不見得能夠望遠,便繞道去鄰近的天空樹城,打算找家餐廳午膳。
商場裏十分熱鬧,各式店舖陳設着色彩繽紛的日本紀念品,以及林林總總的各種小物。一路走着,忽見前面賣家品的店面,一名中年壯男正與Hello Kitty一起坐在小木凳上合照,負責拍攝的是他的女伴。見我駐足,星馬口音的他倆笑了起來,並且幫我也拍一張與Hello Kitty的合照。
自小對卡通玩具之類都沒有興趣,但30歲時不知為何卻突然迷上了Hello Kitty,之後因工作繁忙而把她忘了個一乾二淨。這天在天空樹下的商店內久別重逢,喜見Hello Kitty身穿和服,手上拿着一串三色丸子,沒有嘴巴的臉龐左右各三根貓鬚似笑非笑地不會有太多感情變化。貓臉人身的老朋友靜靜地待在片刻凝視之處,教人心裏頭無限安慰,連月來困擾腦海的那些香港暴力場面也就暫時煙消雲散了。
如果人人都沒有嘴巴而轉用心靈溝通,至少可以免掉語言暴力吧。社會上的同理心可不是光靠嘴巴說說,而是得用態度表現出來的。香港的紛擾煩囂動輒暴力演變成新常態,某程度上也得歸功於市面上那些惟恐天下不亂的各式嘴巴,如果有一天各方人士都沒有嘴巴了,也許就能天下太平了。
風雨過後的第二天早上,醒來時酒店窗外是美好的天空,超藍的天幕下金色的晨曦照耀鱗狀的白雲,遠處的天空樹被襯托得奇幻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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