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8月16日
芒格(Charlie Munger)接受內地傳媒訪問時說︰「在美國誰長壽?是教授、法官和價值投資者。誰短壽呢?是記者、酗酒的人和吸煙的人。在美國,記者常喝很多酒,吸很多煙,常常要趕死線,時時處於壓力底下,所以有的年紀輕輕便去世了(在香港則可能是激氣和傷心)。法官則只是坐在那裏,遵循法庭的規則,以自己的時間作法庭的時間,沒有人可命令或要求他作什麼。」
回到投資。價值投資者是讓市場為我們服務,如果是那種短視的、賭博一樣的交易員,情況可謂十分糟糕。他們壓力山大,時時刻刻想着要賺錢,所以尤其喜歡吸煙喝酒,「走得最快」。
心情愉快有益健康
中國也有類似記載。魯哀公問孔子:「智者壽乎?仁者壽乎?」子曰:「然!人有三死,而非其命也,行己自取也。」孔子沒直接回答,但說有三種人的行為會令人短壽。一是飲食不節,逸勞過度者,讓疾病取命;二是以下犯上,貪求無厭,受刑罰而被奪命;三是意氣用事,忿怒不類,刀兵戰事讓他失去性命。然後,孔子才說:「若夫智士仁人,將身有節,動靜以義,喜怒以時,無害其性,雖得壽焉,不亦可乎?」智者仁者,行動有節,喜怒適時,培養高尚性情,那麼得享高壽,不也很合理嗎?孔子看出品格與長壽有關,卻沒有提供解釋,是不是快樂讓身體分泌了些什麼,有益於健康?畢非德兩周後將89歲,芒格更已95歲,他們長壽的秘訣到底是什麼?
是心情愉快。價值投資講求耐性和理性。耐性就是看一個人能專注一件事多久,努力思考某方面問題,慢慢就會得到答案。但資本市場就是有人喜歡投機、不專注,急躁賺錢,壓力很大。三更富,五更窮,更不是人人都受得了(港股十年橫行,折殺多少英豪?)。長期如此,當然對健康不好。
理性不是知識,而是實事求是。絕大多數人看世界,都是看到自己希望看到的。通過變形眼鏡看世界,當然看不到真實,那麼即使有多少知識和耐性也沒有用。
到現在筆者還是弄不清楚宏觀經濟和技術分析。分析員預測下季經濟數字,近乎次次出錯,那還猜來做什麼?即使猜對了,和所投資股份又有多大關係?技術分析看熊市,看十年八載,又或猜股價升跌,一百幾十次,總會有一次中,只是中途不斷要找自圓其說的方法罷了。
一套鍛鍊涵養的思考方式
除非練成了華山派掌門人、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君子劍岳不群所創的金臉罩、鐵面皮神功,不然長期出錯、動輒得咎(臉皮薄點也不行),怎會活得快樂?
感覺在做正事的人才會感到愉快,身體自會不斷生出好的荷爾蒙。畢非德每天喝可樂,身體仍棒得很,大概便是因他每天都活得很快樂。每天所做的不過循基本分析開始,找出被低估的股票,買入後再看着企業不斷成長,不正是一個十分有趣的經歷過程嗎?價值投資不只是一套投資法,而是一套提升思維、鍛煉涵養的思考方式(見識要博,人品要雅,頗有Liberal Arts的味道)。
一個是坐在奧馬哈安靜辦公室裏,每年只作出幾個合理的大型投資決策,每天卻花上很多時間「閱讀和思考」的人,定必較一個身處紐約、倫敦嘈雜交易室,必須隨時掌握資訊,並不斷調整組合的人輕鬆許多。相比之下,前者較後者長壽,不是合理得很嗎?
價值投資不止有助致富,更有益於健康長壽,真箇妙之極哉矣。
筆者為證監會9號業務持牌人
(編者按:郝承林最新著作《致富新世代3──你也可以的穩健發財派》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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