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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8月15日

曾國平 經濟3.0

「沙士級」失業會重臨香港嗎?

就上月中公布的4至6月份就業數字,勞福局局長羅致光這樣說:「勞工市場在2019年4月至6月維持偏緊。失業率(經季節性調整)及就業不足率均維持不變,分別為2.8%和1.0%。大部分行業的失業情況大致保持穩定。然而,建造業內的地基及上蓋工程的失業率雖然在最近的3個月期間下跌,但在過往一年間趨升,相信與一些大型基建項目竣工有關。隨着貿易往來減弱,進出口貿易業的失業率亦較一年前明顯上升。勞工市場短期內料會維持大致穩定。政府會保持警覺,留意經濟環境偏軟和其他不利因素往後會如何影響本地勞工市場。」

衝突愈演愈烈 就業市場告急

面對貿易戰,就業市場仍然一片大好,只是數字未反映反修例衝突的影響。衝突愈演愈烈,會否將失業率推向「沙士級」的失業水平?

由2002年初到2004年初,香港失業率維持在7%以上,一度升超過8%,就業市場一片灰暗。我碰巧就在2003那一年大學畢業,一面眼見同學們找工作、為幾千元人工爭餐死的慘況,一面慶幸成功逃到美國讀研究院避過一劫。沙士加上「通縮」,再加上股樓價格急插,百業蕭條的景象跟今天的經濟情況是兩回事。

為「通縮」兩個字加上括號,源於張五常教授為九七回歸作的一個推斷:當時香港和內地工資差距太大(尤其是高技術勞工),隨着內地逐漸開放,教育程度提升,香港的勞工變得太貴,在聯繫滙率下港元不能貶值,結果是物價和工資要下跌,經歷漫長而痛苦的調整時期。

張教授認為,當年發生的只是價格向下調,而非跟貨幣增長有關的通縮現象。張教授的推斷大致正確,只是痛苦時期沒有十年以上那樣長。我同意張教授的觀點,認為這才是當年「沙士級」失業的根本原因,沙士和亞洲金融風暴只是「錦上添花」而已。兩地的工資差距,今天依然存在,但比當年是大大縮窄了,這種痛苦調整不太可能再出現。

貿易戰加社會衝突能令歷史重演嗎?今非昔比, 但貿易戰加上反修例引爆的衝突,其威力比起當年又如何?

上星期特首提出「海嘯論」,在記者會中亦有中小企代表這樣說:「現時我們得到中小企朋友的數據,他們有一些生意已經跌了30%,大家可能都知道,他們有一些可能已經有一些同事減薪、已經不上班,如果情況再惡化下去的話,那些企業真的會有一個倒閉潮。如果倒閉潮出現後,相對來說,會令失業率上升。」情況似乎相當險峻,但我們要明白政府的動機,在此非常時期會傾向悲觀甚至偏頗,以示衝突對經濟破壞巨大,而商界利之所在,為求政府多加照顧支持,在公開場合亦只會隱善揚惡,將情況講到比實際的差。

金融海嘯後情況可作參考

正如徐家健昨天指出,近期旅遊零售業的表現轉壞絕非沙士時可比,甚至連幾年前的低谷也比不上,加上旅遊業佔香港GDP的比例只有不足半成,相比中美貿易戰,受影響的貿易物流業佔GDP比例超過兩成,衝突導致旅客下跌的打擊有限。就業市場的情況大同小異,只是旅遊業佔的就業人口比例要高一點,但由於旅遊零售以非技術勞工為主,替代性較強,容易轉行到其他類似行業,可減輕對失業率的影響。對勞動市場最大的威脅,始終是仍然非常不確定的中美貿易戰。

2002年時任工商及科技局局長唐英年這樣預言:「有生之年,香港失業率都不會回落至1997年的2.5%。」唐英年的偉論惹來諸多批評,但仍然在生的唐英年,當年作的預測卻是出奇地準確,17年來香港失業率的確沒有跌至2.5%。2019年我想樂觀一點,在維持目前「戰況」的假設下,推斷香港失業率會上升,但不會重回沙士時的水平,2008年金融海嘯後的情況(失業率最差為5.5%)是更合適的參考。

香港亞太研究所經濟研究中心成員/美國維珍尼亞理工大學經濟系副教授

http://www.facebook.com/economics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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