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8月2日
聯儲局雖然減息,而歐、日等大幣早已沒甚跟隨空間,不過美元仍未見明顯轉弱。或因如此,特朗普早已大放口風,揚言要壓低美元。的確,回顧美元歷來的大轉角位,包括1985年初的升轉跌、1990年代中的跌轉升和2001年的升轉跌,央行都有干預,且是多國聯手行動。然而今次不只美國欲貶,其他國家亦或心同此理,起碼不欲升值。故今次特朗普欲真的出手壓低美元,恐怕單獨行事的機會較大。果如是者能否成事?
查美國干預滙市的歷史嗎?好難查的。有幾篇透徹分析華府干預滙市的學術文獻,用上的都是機密數據。另外有外國報章引述美國財政部的數據,則僅至2000年代初,看來是舊的開封機密,近廿年則未見紀錄。財政部的報告詳列各國每季干預滙市金額,但有趣的是,自己干預的部分則隻字不提。更難查的,是其實十多年前已有學者指出,聯儲局紀錄顯示報告出來的干預次數較已知的少,無滙報出黑手的次數佔起碼三成!
無論如何,也來看看公開的數據。首先,聯儲局所持有的外幣資產按年變幅,竟與美滙指數按年變幅自1990年起呈愈來愈緊密的關係【圖1】。其所持有外幣愈多,美元愈弱;反之亦然。但重點是這關係竟愈來愈強,幅度亦一對一:每增持10%美元,美滙便升10%!這在1990年前並不如此,顯示美國的外滙儲備對美元有相當影響力。因果會否是倒轉的呢?即儲局按美滙變動而增減其外幣比重。但當局毋須這樣做的。
另一數據是華府持美元資產所佔比例與美滙指數關係【圖2】。觀圖所見,兩者在2002年前一同上升,但打後至今卻未見明顯關係。即使將兩者皆換作按年變幅模式,同樣也見華府持美元資產按年變幅未能解釋美滙指數按年變幅,起碼海嘯後至今不能【圖3】。這正在顯示,純粹華府所持部分似乎未能左右美元大局;若無聯儲局相助,干預美元似難成事。何況特朗普四面樹敵,除非全球爆煲,否則無故要外國相助亦難。
華府儲局干預滙市
若計及所有買賣美元資產的資金,則對美元是有影響的。將美元資產的總買入額(gross purchases)增長減去總賣出額(gross sales)增長,即隱約見近廿年來兩者有關【圖4】。這現象跟聯儲局持外幣的情況【圖1】相似,也是近年明顯,早年則未見。
上述比較也可由變幅版換成原裝版。在淨買(net purchases)美元資產的數據當中,可拆出官方經手的部分。觀圖所見,這與美滙指數(非變幅)自2003年起成正比關係【圖5】。這純金額的比較固然不能延伸太遠,因當年物價也較今天的低得多。然而,這亦可見官方的行動確能影響美滙;細觀更見,淨買數字是稍稍領先於美滙轉角的。
由此可見,假使美國真的要出手,儲局配合,美滙是會有反應的。何況減息本身、衰退機會趨升等因素本已利淡美元。這潛在的干預絕對有條件成為廣場協議翻版的!
交通銀行(香港)環球金融市場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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