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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7月17日

徐家健 經濟3.0

後修訂失敗時代的兩點建議

「特首林鄭月娥9日宣布修例已經『完全失敗』,新的《逃犯條例》草案『已經死亡』。她還說,失敗的原因是因為特區政府對社會脈搏掌握得不夠,政治敏感度有偏差。我們姑且不對這一失敗做價值判斷,但這一結果無疑是香港另一種政治制度邏輯的反映,它充分證明『一國兩制』的確在發揮作用,香港的高度自治切實有效……修例是香港特區政府發起的,撤銷修例也是特區政府的決定。因為這更多是香港內部事務,北京沒有對事態的發展進行干預。這充分顯示了北京對《基本法》的尊重。華盛頓、倫敦作為外人,更要尊重香港《基本法》,尊重「港人治港」的權利和中央對香港的管治權。 」

以上來自《環球時報》一篇名為〈莫讓外部勢力插手成為香港的潰瘍〉的社評。儘管你我未必同意近月針對《逃犯條例》修訂的反對活動多少是來自「外部勢力插手」,絕大多數港人都樂見「『一國兩制』的確在發揮作用」和「香港的高度自治切實有效」。是的,怎樣說北京今次對事態發展的干預都不能與當年的23條或政改相提並論。既然大家同意修例是香港內部事務,在確保「一國兩制」實踐不變形不走樣的前提下,作為香港人我有以下兩點建議:

(一)成立獨立調查委員會,以「港人港查」彰顯「港人治港」的權利;

(二)正式向因不滿特區政府「完全失敗」而自殺的死者及其家人致歉,並肯定他們對捍衞「一國兩制」的付出。

管治危機處理的基本原則

道歉要趁早。

假如你早上第一個約會便遲到,在約會一個接一個的繁忙日子,你會在餘下所有約會都背上遲到的罪名。事到如今,特區政府作出了的讓步其實已經不少,至少在建制派眼中是這樣。

問題是,政府的讓步都是落後於民情至少一個星期。從堅持二讀到宣布暫緩,再從宣布暫緩到壽終正寢,連《環球時報》也表示「撤銷修例也是特區政府的決定」,香港到今天還在字面上爭拗,特區政府對社會脈搏掌握得不夠的主要問題是至今仍落後於民情。

其實,特區政府只要把他們作出的讓步提前一星期去做,今天不會有抗爭活動遍地開花的局面。政府回應落後民情的後果,是當民情的反對情緖愈來愈高漲,政府的讓步不但永遠無法滿足示威者,亦不斷得失原本支持政府的其他市民。

現實是,反對《逃犯條例》修訂的香港人提出五大訴求:徹底撤回修例、收回暴動定義、撤銷所有抗爭者控罪、追究警隊濫權、落實雙普選,政府回應的難度不一。原本最適當的做法,我認為是先選部分政府做得到的,然後超額完成。其餘因種種理由未能辦到的,再慢慢向公眾解釋。

假如特區政府有遠見在6月初肯說The Bill is Dead,死的只是一條修訂草案,而不是幾條人命。然而,政府一直把問題拖延,今天適當的回應已需要考慮到五大訴求以外。

回應史上規模最大的反對聲音

特區政府對社會脈搏掌握得不夠和政治敏感度有偏差,內地傳媒可以不對這失敗做價值判斷,但香港人不可以。

與當年的23條和政改不同,今次反修例的規模是史無前例的。規模這樣大,是修例在有意無意之間團結了不同利益不同信念的香港人,當中包括我認為是起了關鍵作用的有錢人和年輕人。特區政府要解決目前的管治危機,不可忽略這一點。

有錢人,有的當然是錢。有錢便有能力買影響力,把所謂「淺藍」和「淺黃」的港人團結起來。成立獨立調查委員會,主要是回應他們的訴求。建議早有其他有識之士提出,我這裏要補充的是委員會應強調「港人港查」。查找不足時,應把調查範圍盡量集中在提出修例和撤銷修例的主角四分三特區政府。

年輕人,不但有時間,更是有心兼有力。年輕人對同伴的犧牲,並非特首遲來的一句「非常之痛心」可以釋懷。「為人民利益而死,就比泰山還重;替法西斯賣力,替剝削人民和壓迫人民的人去死,就比鴻毛還輕……今後我們的隊伍裏,不管死了誰,不管是炊事員,是戰士,只要他是做過一些有益的工作的,我們都要給他送葬,開追悼會。這要成為一個制度。這個方法也要介紹到老百姓那裏去。村上的人死了,開個追悼會。用這樣的方法,寄託我們的哀思,使整個人民團結起來。」這不是北京對香港的干預,這是毛主席留給我們的智慧。

香港亞太研究所經濟研究中心成員

美國克林信大學經濟系副教授及資訊經濟計劃附屬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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