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7月5日
利率市場化是內地經濟開放的其中一個重要課題,政策利率制度的潛在改革方案於過去一年引起熱烈討論。
寬鬆幣策抵消增長下行壓力
當前內地利率政策實行「雙軌制」,即是政策利率與市場化利率並存,內地當局的下一步行動是評估取消政策利率的影響、研究貸款利率的潛在走勢以及考慮對各銀行現有貸款協議的影響。
環球經濟不明朗,人民銀行去年起再度傾向寬鬆的貨幣政策,以抵消經濟增長的下行壓力,同時亦要持續把關,以避免槓桿率再度攀升。與之前相比,今次貨幣政策更強調「定向寬鬆」。人行不再只依靠常規化的存款準備金率工具,而是推出多種創新品,以確保其流動資金貸款直接流向目標經濟部門。單是在過去數個月,人行就創設了定向中期借貸便利與央行票據互換。
不過,利用公開市場操作或者中期借貸便利發出的貨幣寬鬆訊號,未必能夠有效地為企業降低貸款的利率。
內地利率政策採用「雙軌制」,第一條軌道是基於政策的利率,包括貸款及存款基準利率,能直接影響中國商業銀行向客戶提供的存貸款利率。第二條軌道是貨幣市場及債券市場上的市場化利率,例如貸款基礎利率和政府債券收益率等。後者反映實際市況,因此波動性更大。
目前,企業只有在人行降低貸款基準利率時才能立即節省借貸成本,因此政府迫切需要促使銀行及企業等所有經濟參與者廣泛採用市場化利率,確保企業融資成本能夠因應市況變化快速調整。
重點宜先放在貸款定價
我們認為,利率改革的重點宜先放在貸款定價方面,當局可以向銀行發布一項法規,把貸款定價參考從貸款基準利率(政策利率)改為貸款基礎利率(市場利率)。
鑑於貸款基礎利率僅較貸款基準利率低幾個基點,此舉的直接影響應是可控的。至於現有貸款合約是否將轉用貸款基礎利率,抑或獲准沿用現有貸款基準利率直至期滿,我們認為後一種方案對金融系統的衝擊應當較小。
不過,利率改革的中期挑戰不容忽視。如果整個金融系統轉用貸款基礎利率,導致該利率因市場化而更具波動性,銀行將不得不應對更大的資產回報率波動,而企業必須適應更大的融資成本波動。在流動性趨緊和市場利率不斷攀升的時期,貸款利率迅速上調可能會讓許多企業難以適應。
但可以肯定的是,內地利率市場化只會繼續向前走,長遠會令金融市場更趨成熟穩定。
因此,如何在改善貨幣政策機制同時,能兼顧經濟參與者對新制的適應,無疑將成為政府未來利率改革之路的關鍵考量之一。
滙豐大中華區首席經濟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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