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5月27日
松島,並不是一個島的名稱,而是泛指由眾多散布在宮城縣中部、松島灣沿岸經海水衝擊及長久風吹雨淋而形成大小、形體不同的群島。因此,我認為船遊松島灣才能體會松島的特色。
4月19日上午,我乘搭旅館的接駁班車到松島觀光船碼頭,那裏有每整點一班為時50分鐘的松島灣一周遊,乘船券1500日圓,我選擇多付600日圓坐船上的2階席。那天船內座無虛席,舉目所見大量的日本遊客以及台灣遊客、一群北美洲口音的遊客以及幾個英國口音的青年,坐在我前面座位的則是一家數口中國內地口音的遊客,但就沒有聽見廣東話,可能香港人仍然對輻射有所顧忌吧。
我走出船艙,天空密雲,見不到陽光,風勢猛烈,吹得我左搖右擺,把幾個正在拍照的英國鬼仔逗笑了。船上有廣播導賞,每駛到一個有名堂的島嶼,就會慢速讓人細看。天穹之下,大海是灰白色的,而那些島嶼上茂密的松樹則看上去是近乎黑色的,有點像水墨畫。
乘風破浪大約50分鐘後,遊船觀島完畢。回到岸邊,見有「東日本大震災慰靈祈念碑」。8年過去了,日本的官方、商界與民間都積極參與「復興東北」,共同面對傷痛。然而,時間可修復被破壞的建築和道路,卻無法癒合災難留在人心裏的傷痕。
我到觀光船碼頭附近的遊客中心去拿地圖,女職員聽見我來自香港,千多萬謝,還說很希望我也到其他沿岸地區觀光遊覽。在那一刻,我決定了以後會再訪松島,也會規劃一趟三陸沿岸感受震災復興的旅途。
走出遊客中心,我順路步往「西行折回之松公園」,那是從仙台轉車來松島時偶遇的那兩位日本少女所推介的賞櫻景點。沿途所見,街上的店舖還算熱鬧,路面以及位於海旁的廣場仍在進行修復工程,處處可見「海嘯避難場所」的指示牌。
時近中午,太陽自密雲中鑽了出來,把人曬得熱熱的,倏爾天色又轉陰,吹來帶寒意的風。大自然變幻莫測,我們的人生也一樣。所謂「禍兮福之所倚」,海嘯與地震,無疑是留下了難以言喻的損失與傷痛,但日本人不屈不撓,自災難中站起來並走向復興,內心更加強大、意志更加堅強,汲取教訓,累積經驗,防災的意識與措施會做得更好。
我們在商界工作的,有時會因沒有機心而被絆倒,有時會在業務上遇上強悍的競爭對手。如果把這些挫折視為人禍,與海嘯地震等天災相比,實在不算什麼。人不能勝天,但不難勝人。
船遊松島時因天氣欠佳而呈現的黑白風景,讓我想起了水墨畫的破墨法。破墨是破壞了原來不好的效果,建立起一個新的更完美的效果,破墨法有以重破淡,以淡破重,以乾破濕,以濕破乾,以水破墨,以墨破色等。往後,我將學習松島人的堅毅精神,借鑑破墨法,來走我的復興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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