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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5月8日

陳少平 霧線之下

東京失樂園

日本「令和」新時代來臨,來年的東京奧運會,以及大阪去年取得2025年世界博覽會主辦權,對日本人來說都是值得慶賀的事,相信不少人會產生憧憬。日本未來的經濟發展究竟何去何從?

日本經濟經歷過六十至八十年代的繁榮時期,日資銀行有段時期甚至曾佔據全球十大銀行的大部分位置,但經過1985年簽署的《廣場協議》(Plaza Accord)之後,日本經濟在持續低增長、低通脹的環境迷失近30年,科技發展亦逐漸被其他國家超越。

人口結構的問題當然是其中一個原因。日本政府資料顯示,早於2002年,日本65歲以上的人口佔總數18.5%,超過該組別人口比例佔18.2%的意大利,成為全球這個年齡組別比例最高的國家。

另根據世界銀行數據,2017年該年齡組別佔比已升至27%。日本勞動人口快速下降令生產力放緩,人口結構亦對政府支出帶來巨大壓力,養老及社保開支愈來愈高,但納稅人口愈來愈少;加上一直對外來移民管制嚴格,很少移民獲得永久居民身份。

40年後人口GDP料齊縮25%

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去年發布的日本經濟審查報告預測,40年後日本人口將減少超過25%,若維持當前的宏觀政策不變,那麼日本的GDP在40年後預料或會縮水25%。

另一個原因和日本央行不無關係,日本央行近幾十年不斷出招,在廣場協議之後加息減息,或許擾亂了金融市場。1985年,美國、日本、英國、法國和德國在紐約Plaza Hotel簽署廣場協議,協定美元兌主要貨幣的滙率有秩序地貶值,以解決美國巨額赤字問題,結果導致日圓迅速升值。

Made in Japan熱情大幅減退

為防止日圓繼續升值,日本央行在1986年把貼現率由5厘減至2.5厘,不但無扭轉日圓升值的局面,反而令大量資產湧入股市和樓市,造成接近5年的資產泡沫。日本央行其後在1989年開始加息,把貼現率從2.5厘上調至6厘,但為時已晚,日圓升值使日本製造企業成本上升,產品銷量下跌,導致經濟下滑,房地產和股市泡沫爆破。

日本的科技行業曾經引領潮流,大家以往都可能對Made in Japan的電器趨之若鶩,可是現時的熱情應該已大幅減退。20至30年前,消費者崇尚日本電器品牌,但有部分公司近年都經歷財困,他們的產品曾經領先全球,如今被其他地方的品牌產品追上,今時今日的選擇這樣多,相信再無幾多人願意付出Made in Japan的Premium。

或許日本需要解決的另一個問題,是民眾的expectation,大家「習慣」了當地經濟低迷,久而久之就會抱着相同的想法,既然預期經濟會維持不好的狀況,自然就不願意消費,大型企業看不到增長的前景,自然減少投資,賺不到大錢就不會為員工加薪,逐漸形成惡性循環的現象。當你身處一個看不見希望的地方,好自然會選擇最保守的方法,寧願減低消費,留多些錢在身邊。

「習慣」低迷陷惡性循環

過去30年,日本經濟面對的難題是否只有這些?大部分人認為廣場協議是觸發日本經濟步入迷失的重要事件,但廣場協議過後已經30年,當中還有發生什麼事?也有大部分人認為人口結構的轉變是導致經濟問題的原因,但人口結構或許只能解釋問題的一部分。回顧過去這段時間,又有哪些地方可以保持經濟增長?人民的生活質素又是否會比日本好呢?

日本還有很多值得我們去探討的問題,下期再續。作者為中銀香港投資管理總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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