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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4月29日

畢老林 投資者日記

吹牛不打緊 有人信就掂

4月28日,周日。電動車一哥Tesla向來新聞多多,單過去十日八日,先後就有Model S在未充電的情況下於上海一個地下停車場「自焚」、公司虧損遠超預期或需再度融資、創辦人馬斯克(Elon Musk)與美國證監就違規帖文達成新的和解協議……這類公司非老畢能力足以駕馭,既在金剛圈以外,莫說長揸Tesla正股,就連期權亦從不沾手。借用股神戰友芒格(Charlie Munger)的智慧,搞不懂就順手放進too hard pile吧,勉強自己何苦來由?

破萬億vs變牆紙

不買不trade一件事,作為美國股壇第一cult stock,Tesla最不缺乏的就是話題。這些年來,好淡雙方恍如兩軍對壘,這邊廂互惠基金天王Ron Baron深信Tesla市值不出10年將抵萬億美元,那邊廂對沖名宿Jim Chanos、David Einhorn大唱反調,沒有一刻不拿英隆(Enron)跟Tesla相提並論,認定後者走上末路只差遲早。

在下此刻既不是、將來也不會成為Tesla股東,造淡同樣不揀它,市值破萬億也好,股票變牆紙也罷,塘邊鶴而已。不過,眼見好友淡友時至今日仍圍繞Tesla爭個面紅耳赤,不期然想起投資市場一個看似不合理卻又千真萬確的現象:吹牛與否不打緊,只要「落疊」的人夠多,神話就能無止境地延續下去。

愛迪生乃眾所公認的偉大發明家,惟若非他在諸般實驗尚未大功告成的階段車天車地,講到天花龍鳳都有那麼多人信,屢敗屢試從何說起?愛迪生吹牛的本事一點不比其發明天賦遜色,試想,如果沒有一批接一批金主心甘情願送錢給他燒,歷史固然得徹底改寫,人類文明恐怕亦面目全非。

馬斯克是否一如Chanos、Einhorn等長期沽空Tesla之輩所言靠呃靠騙,老畢唔識評論,但既然淡友開口埋口把Tesla比作英隆,翻一翻Enron舊賬,說不定有助溫故知新。

大難臨頭乏警覺

雷曼爆煲前,英隆乃美國企業史上最大宗破產案,可在老畢看來,Enron倒閉最令人驚訝的不是管理層造假賬明目張膽,而是公司大難臨頭,從華爾街分析員到歷史悠久的財經媒體依然沒半點警覺性,遲至英隆股價由近百美元瀉至單位數,多達半數大行分析員仍給予該股「強烈買入」或「買入」評級!

傳媒更「搞笑」,《財富》雜誌1995至2000年連續6年封英隆為「最富創意企業」,神話未破滅不足為奇,但時至2001年公司宣布破產同年,該刊居然還把英隆列為全美第七大「最受讚賞企業」,那就未免過於後知後覺了。

如今回想,到底是英隆市值蒸發得太快,分析員腦袋轉得不及股價變動迅速,抑或事實擺在眼前華爾街卻不敢相信,相隔差不多20年,尋根問柢已無意義。

值得一提的反而是,騙局未被揭穿就不是騙局,在英隆行政總裁斯基林(Jeffrey Skilling)不可一世那些年,傳媒非但把他捧上天,且盛讚此人能於瞬間消化大量資訊,新主意在他口中娓娓道來,再深奧難懂也能一聽即明。

股票價格有記憶

愛迪生在極需穩定資金來源的關鍵時刻「氹掂」銀行家、投資者,最終成就大業造福全人類;斯基林有口皆碑少說也有10年,豈料由始至終呃神騙鬼,真相大白後震散華爾街,Jim Chanos憑藉沽空該股一戰成名,確實抵佢牙擦。

馬斯克在淡友眼中是鬼,於鐵粉眼裏卻是神,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隻cult股孰龍孰蟲,完全取決於投資者對馬斯克的信念可以維持多久,以及銀紙燒完是否樂於繼續「奉獻」。反過來看,Tesla股價乃投資者信念及支持最可靠的指標,股票價格倘若真的像圖表派所說般「有記憶」,Tesla近日失守過去兩年重要支持位250美元,一旦返唔上去,那就不是淡友想馬斯克死,而是「信徒」意願還能撐多久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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