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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3月27日

陳少平 霧線之下

給梅姨的信

Brexit這個議題搶盡各大媒體的焦點,梅姨(英國首相文翠珊)的風頭有段時間甚至蓋過Trump。英國國會經過多次投票,估計大家都未必記得究竟舉行過什麼投票,現時最大機會是突破3月29日的「期限」,延後脫歐,而梅姨再度面臨逼宮壓力,同時民間反對脫歐的聲浪也愈來愈高。

英國民眾上周六在倫敦遊行要求舉行第二次脫歐公投,估算有100萬人參與,遊行主題為Put it to the People。另外,有接近500萬人聯署向政府請願取消脫歐。英國脫歐的亂局愈演愈亂,究竟未來應該何去何從?

自2016年英國公投通過脫歐,梅姨接任首相,積極推動脫歐。2017年3月29日啟動了《里斯本條約》第50條,英國正式開始與歐盟展開談判。經歷近兩年的時間,梅姨在去年11月終於與歐盟達成脫歐協議,希望讓英國在短期內能有序地脫離歐盟。

可惜脫歐談判在英國國會陷入膠着狀態,其中一個原因在於英國的北愛爾蘭與愛爾蘭的邊境問題之上。協議最具爭議的「補底方案」提出,在未能解決邊境問題之前,暫時把北愛爾蘭留在歐盟單一市場及關稅同盟之中,變相造成英國的邊界模糊。此方案最終以202票贊成對432票反對的大比數遭否決。

其後,梅姨再向歐盟尋求讓步,但未得重大成果,於3月12日把協議再送國會,仍以149票之差大敗;3月13日國會議員再投票,結果否決英國無協議脫歐;3月14日投票通過延期脫歐。

脫歐派選民後悔

上周歐盟27國達成共識,同意讓英國押後脫歐,若然英國下議院在本周通過脫歐協議草案,可以延至5月22日脫歐,但假如協議無法過關,英國必須在4月12日之前決定是否再度延遲脫歐,而歐盟同意再度延遲的條件是英國必須參加5月歐洲議會選舉。

然而,避得過初一、避不過十五,鑑於英國國會之前曾兩度否決梅姨的脫歐方案,除非新脫歐方案有重大改變,不然好可能再遭到國會否決。而身為首相的她又多次重申不能接受英國參加歐洲議會選舉,原因是參加選舉意味「背叛」民主。既然歐盟開出的條件似乎都行不通,梅姨只能跟歐盟談判繼續拖下去。

英國的其他出路還包括梅姨反對的二次公投。時移世易,民怨四起,相信不少本來支持脫歐的民眾已經開始後悔,希望能再次投票。

英國下議院亦通過,要求政府讓國會主導脫歐進程,並會對不同的脫歐選項舉行意向投票,希望找出較多數議員支持的方向,但梅姨已表明不一定會遵照議員決定,預期只會繼續膠着。

但是歸根究柢,這次脫歐鬧劇反映出西方民主的特色,有辣有唔辣,英國陷入如斯田地可說是咎由自取。魚與熊掌不可兼得,英國既想保持脫歐前的商業利益,部分人又不想負起成為歐盟成員國的責任,世上豈有如此便宜之事?歐盟和英國要達成共識其實非常困難,歐盟滿意的條款,相信英國未必會滿意,反之亦然。

英歐俱欠下台階

兩年前訂下3月29日的脫歐「期限」,似乎在歐盟各國同意的情況下也就可以延期,「期限」只不過是人定的,與其只是延長兩至三個月,根本沒有成效,不如想一個think out of the box的解決方法,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把脫歐期限大幅延遲10年,10年內或會出現某些脫歐或者不脫歐的導火線,又或許歐盟已經解體,毋須再脫歐。說到底,歐盟英國雙方都只是欠一個下台階。

作者為中銀香港投資管理總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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